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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到过瘾后,两人都觉饿了,便笑嘻嘻一道去厨房做饭吃。顾春坐在灶前烧火,叶行络一面利落地炒着菜,一面同她闲聊。“你这两个月光顾在外头野,可不知道寨中都被搅了个底朝天。”“怎么了?”顾春一听就知定然不是什么大事,便也只是随口一问。叶行络将一把锅铲挥得行云流水有如舞剑:“还不就凉云水榭那位殿下,厉害死了。也不知怎么同江叔说的,总之眼下他手上可是捏着司家和江家的两枚家主令牌,半个团山都在他手里了。”顾春对此毫不意外。当初她见李崇琰自白石楼取各家家谱,又做沙盘,又翻团山防务手记,就猜到他约莫会想先拿下各家家主令牌再收兵权。“唔,师父不点头我倒想得通,可卫家大娘又是怎么回事呢?”叶行络笑笑,随口应道:“大娘许是要等钊哥回来商量以后再决定吧。吃饭了。”顾春一向不掺和屯军的事,是以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两人又叽叽喳喳闲话半晌,顾春讲了一路的见闻,叶行络又说了些寨中近日的闲事,明明只有两个人在,这顿饭却热闹得像摆了个流水席。****今日已是四月廿五,隔天就是小满了。入夏的团山在天黑之前也难免燥热,顾春在洗完澡后仍未觉出凉爽,便同叶行络打了个招呼,自己出去溜达散凉。天色渐渐昏暗,她也不敢走太远,只绕着自家那小院的墙根,慢慢朝后头的药庐走去。一路上隐隐约约总听到鸟语暗哨,所用的哨音却是非常生僻、她一点也听不懂的一套,气得她差点跳脚骂人。溜达到药庐的院中细细看了一圈,堂屋前头空地上铺了几张席子,上头一一晾晒着数味药材。瞧着天色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她也就懒得将那几席药材收进屋,只顺手拿小竹耙将那几张席子上的药材全都给翻了一遍。在她的翻动间,药草特有的清苦气息扑了她周身,却让她在外野了两个月的心倏然落地。她这个人,就是无论走再远,都是要回家的。胡乱忙完这一通后,她便出了药庐的门,不疾不徐又往家走。此时天色已黑,先前来时一路上连绵不绝的鸟语暗哨已全没了声息。顺着墙根走到拐角处,有个人正背靠墙根懒懒倚在那里,惊得顾春险些跳起来。待她定睛瞧清楚那人的面容后,她无比渴望自己能像话本子里的精怪一般,转身就溶进墙里消失不见。若她能提前预知踏出家门会遇到李崇琰,那她宁可在家里闷成rou干也不会出来的。不过,既已经迎面碰上,总不好当真转头就跑的。于是她只能亲切地笑着行了礼:“殿下安好。出来散步?”“在等你。”夜幕下,李崇琰那对墨黑如曜的瞳仁烁烁似繁星。顾春心中没来由地持续发虚,稳住隐隐发软的腿,硬着头皮继续寒暄:“找我……有事?”“你答应过,那杏子糖若我觉得不好吃,是可以退货的,”李崇琰颀长且硕的影子兜头将她罩了个密密实实,“对不对?敢作敢当的小旋风。”他每朝自己近半步,顾春就觉心头多紧一分。可脚下像被浇了铅,根本挪不动。“呃……不够甜?”“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甜。所以,我来退货。”醇美如陈年花雕般醉人的嗓音毫无意外地,再次烫红了她的耳朵。她索性放弃挣扎,自暴自弃地朝他摊开掌心:“好吧,那还来吧。”“吃完了。”已近在咫尺的李崇琰面色平静,可那烁如星辰的眸中却隐隐压着火气。“吃完了就、就没得退了。”顾春笑得僵硬而尴尬,摊开的那手讪讪往回缩。却被对面一只微颤的大掌握住。他在抖。当顾春忽然被他抱进怀里时,从他的颤抖中体察出有欣喜与疲惫交织,于是鬼使神差般心软地没再挣扎,安安顺顺的由着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然后,他将她困在他与墙之间,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顶。这是个……什么路数呢?!顾春惊呆了,震惊到连抬头的动作都变得缓慢又僵硬。可这一抬头更不得了,频密如盛夏雨幕般的亲吻趁势持续落在她的额头、鼻子、脸颊……铺天盖地的惊惶终于使顾春自震惊中回魂。腰间那只好似能挡百万兵的长臂她是没辙的,此刻她仅能做出的负隅顽抗,便是奋力将后背贴在墙上,并将头侧向一边。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她还是轻易地被这人用一手就按住了后脑勺……强吻了。微弱的挣扎只不过方便了唇舌之间的愈发深入,到末了唇齿之间的颤抖轻碰也不知是来自两人之间的谁。当可怜的唇终于被放过之后,顾春大口地呼吸着,手脚无力,脑袋发晕,根本无暇顾及又辗转到自己颈上点火的恶霸之唇。恶霸之唇恨恨在她颈间咬了一记,沉浑的呼吸贴在被咬过的那一处,闷闷的哼道:“‘殿下’是你叫的吗?找死。”来自这位恶霸的鲜明气息早已吞没了先才扑上她周身的淡淡药香,她无力动弹,也没法答言。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别人的话本子……都是骗人的……这分明……一点……都不美好……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坚强的第三更……爱你们么么哒~26、第二十六章...团山势高雾深,此时又才孟夏之季,白日里燥热的暑气在入夜后渐渐散了。墨黑的天幕之下,夜风静谧,带起阵阵凉意。生涩却火热的唇舌痴缠所引发的阵阵颤栗,其间绮丽悱恻的羞耻,无人窥见。只有月亮知道。硬朗侧脸带了灼烈的气息,不依不饶地摩挲着姑娘柔腻的面颊,温热濡湿的唇在纤细美好的颈畔流连。似要将堆叠了两个月的惊慌与彷徨全都抚慰殆尽一般,贪心又固执。那如冰炭置热肠似的反复煎熬对顾春来说陌生极了,往昔曾在无数话本子中熟读到叫她无动于衷的场面,与此间情景好似截然不同。她已懵了好半晌了。许是她此刻的模样实在可怜,李崇琰轻咬了她的耳珠,沙哑的嗓音中带笑带柔:“还跑不跑了?嗯?”顾春觉得自己好像要哭,一时也不知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