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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道:“上面有些许灵力。”“嗯?”少年扬起眉毛,“你认真的?”沈淮初奇道:“你感觉不出来?虽说灵力稀薄,但蛮明显的。”顾青行垂眸瞥了眼沈淮初,尔后丢掉石头,提剑走向山洞深处。“啧。”沈淮初撇撇嘴,大步跟过去。这里不似天然形成的山洞,从第二个拐角开始,洞顶出现一道极为明显的痕迹,像是用什么东西凿出,未经打磨,十分粗糙。这痕迹从洞顶延伸到洞壁,沈淮初伸手触碰了一下,再次感觉到那股灵力。“这里定然不是张华的地方。”沈淮初在那处洞壁面前站住脚,说话声音很轻,“张华的灵力和这个比起来太弱了,这里所残留的痕迹充斥着一股戾气和怨气,似乎很不甘心。”顾青行语气有些生硬:“我什么都没感觉到,除了有些压抑。”沈淮初故意挑起眉,表情夸张,“原来还有我们顾大仙人感觉不出来的东西。”少年横了他一眼,拎着剑继续前行。“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里戾气很重,我觉得我们最好别往里走了。”沈淮初对顾青行这种有洞就钻的尿性感到不满,冲着少年背影大喊。顾青行声音凉丝丝的:“你是想游回去?”沈淮初反问;“那也不能什么都没弄明白就往里冲吧?”“你想弄明白不得先进去看看吗?”顾青行止住脚步,颇为无奈地按按眉心。这话让沈淮初无言以对,他长叹一口气,自认倒霉跟上。越往里走道路越陡,凿出的痕迹渐渐消失,倒是光芒愈发明亮,证明残留的灵力变多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清啸传入沈淮初耳朵,接着他感觉脑中自己的心跳声放大了。咚——咚——咚——“顾青行。”沈淮初拽住少年的手,“不能再往前……”最后的那个“走”字还未说出口,山洞深处有个东西抖了一下,风自四面八方而来,飞沙走石,吹得人差点站不住脚。顾青行唰的一声抽出剑,剑光朝深处劈去,但那蓝光骤然大盛,无声无息地把这一剑吞没。接着那啸声又响起,这次声音极大,应是从深处传来,又似自洞顶压下,听得沈淮初神色一凛。他几乎凭本能辨别出这是什么,然后脱口而出:“龙吟!”顾青行惊讶:“什么?”现下没时间解释,这声龙吟携着浑宏气势,滔天怒气扑面而来,将沈淮初和顾青行压倒在地。仓皇之中沈淮初把少年往外推了一下,谁知第二声龙吟紧接响起,山洞急剧颤抖,原本就陡峭的路几近垂直,两人谁也没抓到能稳住身形的东西,齐齐往下滚去。他们到了一块光滑平整的平面上,铺在地上的石头蓝得近乎妖冶,也亮得惊人。摔到此处后沈淮初下意识闭眼,没想到震动一波接一波,他不得不撑忍着刺痛撑开眼皮,寻找一个能够扶稳的地方。“看那里。”顾青行伸手拽住沈淮初,剑指向平面后方。那里一根长.枪斜插着,枪头没入地面,枪杆之上暗纹流动,明显能辨出是龙的图腾。“这个世界真有龙?”沈淮初张大嘴,他垂下的手缓缓抬起,向枪所在方向试探性地伸出,这一瞬间,原本趋于平静的震荡顿时剧烈,枪身开始颤抖,似乎想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沈淮初眼皮跳得飞快,他只觉得这把枪分外熟悉,胸口涌上的感情十分复杂,但不似见到故人旧物的心绪。他不知该将这莫名生出的感觉归因为何,兀地出手拉了顾青行一下,转身迈腿逃跑。“跑不掉。”相比之下,顾青行格外冷静,他剑尖掠过地面,以倾天之势朝长.枪奔去。抬剑,横斩,数道剑光化为一体,以少年自身为中心画出圆弧,接着旋身落地,退到半丈开外。原本就躁动不安的长.枪彻底被激怒,地面形成无数道裂痕,石块由下至上腾起,尤其是枪头所在那处,动荡格外厉害。沈淮初心道顾青行真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所以无所畏惧,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帮着压制这杆枪。然而他的术法一触碰到枪身,反弹比之方才剧烈上数倍,戾气简直冲天。和戾气纠结在一起的怨气一股脑地往沈淮初身上扑,让沈淮初忽然意识到也许让这杆枪沦落至此的人是他。他想起双儿的话,三十年前曾有一个魔修来到既龙城,然后他将魔修打死了。难不成这就是魔修生前所使的武器,所以才会对他怨恨这么深?沈淮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是有道理不代表有办法,浓厚的怨气将他压得跪倒在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顾青行仍在尝试,长.枪的晃动弧度越来越大,最后他不得已从乾坤袋里掏出地火石,想要布下防御结界。然而这杆枪太过诡异,枪头从地面露出的刹那,洞中所有的蓝色石头开始褪色,光芒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地朝长.枪奔涌去。沈淮初直觉若是顾青行碰上这股灵力会严重受伤,木灵根法术自他指尖而出,藤蔓将少年拉倒在地,他侧身一滚,用身体把少年盖住。后背好似火烧,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他“嘶”了一声,手一软,脑袋栽进顾青行肩窝里,接着身后传来兵器出鞘时的鸣响。这一刹那好似被无限延长,沈淮初回过头去,眼里只剩下越来越近的长.枪枪头,然后天旋地转,他的手臂只被擦出一道口子。——而长.枪穿透顾青行的胸膛,少年白衣尽血,黑眸欲裂。顷刻间沈淮初脑中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手已经握上枪头,任枪刃把自己掌心划破。一声低吼自喉间发出,沈淮初的眸色淡得近乎透明,红色纹路显现在额头,他手里的枪明显抖了一下,从少年的身体里缩回去,但没退太远。长.枪在空中打了个转,警惕地想要找寻下一次进攻机会,沈淮初把少年放平在地,起身的动作做得漫不经心。他背后的衣衫都烂了,翅膀毫无阻碍地生长出,展开的瞬间无数洁白羽毛飘落,他一步一步走向长.枪,然后伸出手去。沈淮初感觉到了自己和这杆枪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共鸣,好似枪的其中一部分是属于他的。但仅仅是一小部分。羽翼轻扇,沈淮初越走越近,耀眼的银白自他手中飞出,数不计数的符文咒印绕成一圈将长.枪围住。枪抖了又抖,兀然朝地面一戳,暴戾的灵力往周围散开,然后往上一提。两股灵力撞在一起,长.枪将沈淮初用咒印围起来的墙戳开一个口子,往洞外飞去。但沈淮初没有追,他静静地凝视长枪远去,又倏然从喉间咳出一口血来。啧,撑不住了,沈淮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