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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向往自由。但太子目光短浅无知,撑不起这梁子,再放眼细数过你这些皇兄,哪个又能担此重任?洵儿,国家兴亡当口,定要拎得清才是。”刘清洵自然知晓母亲深意,沉吟半晌,良久后,方开口道:“如若太子殿下让贤,东宫空缺,儿子自可勉力一试。不过在此之前,儿子有一不情之请作为条件。”德妃闻其松口,不免缓了口气,然下一刻自家儿子所言,让她将将稳下去的心神儿旋即又提了上来。“何事?且说来听听。”德妃诧声询问,心头颇有些意外。自家儿子从小便懂事,甚少提有要求。只见刘清洵勾唇浅笑,轻吞慢吐,语气笃定而有力:“儿臣欲迎娶姜柠,还望母后成全。”作者有话要说: 入秋啦,火葬场该倒计时啦!不过还是放心!再大的火葬场都是为了后面的高甜做铺垫啦~☆、躺枪“迎娶……谁?”德妃眼角狠抖了两下,在自己儿子口中蓦然听到这两个字,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比起德妃的惊诧,刘清洵反倒显得淡定从容,微微勾唇,十分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姜柠。”“姜柠?”德妃乍一听这名儿,懵了好一会子。又搁嘴里反复念叨了两遍,甚觉熟悉,再细一回想,方反应过来:“盐铁总司姜劲梧之女?”她仍有些不可置信。都道是知子莫若母。对于刘清洵的性子,德妃再了解不过。尽管平日里瞧着温润儒雅,彬彬有礼的,像是个好说话的脾气,然实际上却妥妥一外热内冷的主儿。不要说女子,便是这些年德妃派遣过去伺候他起居的女婢,都被他三日不过给打发了去。这如今莫名来了句要“迎娶”,竟还是与“储位”置了同等重要的分量,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是。”刘清洵浅呷了口碧茶,稍作回味,而后望向德妃笑问道:“万安寺一行,母后与她相处可还算愉快?”此言一出,德妃这才恍然了悟,“合着你向老祖宗特意举荐她,便已有了这番心意?”其实那日贸贸然自刘清洵口中道出个“姜家之女”,她心里就隐隐有些感觉。只是当时过于仓促,没来得及细寻思。刘清洵没有承认,亦未反驳。瞧他淡笑不语的样子,算是默认。“这朝臣之女不计其数,大把的女子待字闺中,为何偏是那姑娘?”德妃好奇道。“母后不满意?”刘清洵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反问道。德妃不由得回忆起于祈福大典之上那位侃侃而谈的女子,模样身量自是不必说的出挑,学识胆量亦不逊色,家世虽不说多显赫,倒也还过得去。只是这之前从未听闻自己儿子跟那姑娘有何牵扯,更何况……“那孩子倒是个挑不出毛病的。”正说着,德妃好像忆起什么,忽而蹙眉对他道:“可我怎么听说那姜唐两家乃是世交,唐家独子与其青梅竹马,更有父母之命的婚约维系?”若因一个女子,而与手握军权的将军对立,绝对是件得不偿失的傻事。这才是德妃所担心的。“唐忱已退婚,他二人现在并无干系。”刘清洵四两拨千斤地解释了句,似乎对于此事并不太在意。德妃心里疑惑更甚:这好端端地为何被退婚了?饶是那姜柠再貌美再□□,堂堂一个皇子,甚至可能是未来的储君,若要迎娶位被退了婚的闺秀,日后又该叫人如何揣测了去?“洵儿,母后知道你如今也大了,这往常里繁事夯碎,寻个心细的女儿家在身边无可厚非。你若真觉得那姜丫头不错,先纳过来也无妨,不见得定要迎娶不是?”“姜柠,是定要做正室的。”那头话音将落,刘清洵便极快地接了话茬。他语速不紧不慢,却如磐石般笃定,丝毫未见犹疑。德妃微惊,却见他并无玩笑之意,不禁疑道:“为何?”“中秋那日,儿子前往西淮坞布施,姜柠说她回姜府路上途径此处,恰巧瞧见我。”刘清洵将手中盏盖扣上,轻笑了声,“可问题是,西淮坞坐南,姜府朝北,两地相隔数条街,如何也不会是途径路过。”“所以?”德妃心下揣摩了几分,未明其意。“所以,她出现在西淮坞绝非偶然,亦并非一二次便可轻车熟路。不正说明她和儿子一样,经常去那地界儿行善布施么?另外,”他停顿了下,眸眼清隽,漫了丝浮华的光,“遇刺那晚,她还救了儿子一命。”德妃显然吃了一惊,未等回过神儿来,又听刘清洵分析道:“她既心地向善,且胆大心细,懂眼力,知进退,无论将来儿子是何身份,这正室的人选,她都是最合适的。”————————————————城郊外,晏芝林。日入晦昏,穹宇斜捎了层浅薄的黄,裹挟着金针似的亮丝,刺透软绵成团的缎云,蛰伏在叠嶂横卧的山峦上。不过盏香更迭的功夫,日更沉,坠了丝绒的天幕里,渐浮渐逝。云梢褪黄,染漏霞涌,淌了橙红出来,如醉意朦胧,guntang酡容。纷掩的松涛亦涂惹了那抹红,混沌如磷火,细瞧方觉,原是摇挂岌岌的落叶红枫。晏芝林深,有马蹄哒哒仿若溪边暮砧,轮声辘轳,曲折蜿蜒了无尽车痕出来,道道深壑皆示载物之重沉。这是一趟走苏北至京内的镖车。前后各骑有数十镖师相护,中驭一乘四马套车。车身通漶墨黑漆色,外披同色暗纹麻布,束以一指粗的麻绳捆拢,尽是内敛低调之意。棚顶支三角红纹勾边小黄旗,上书“邬”氏隽逸字样,内行的一眼便知,此趟镖物乃西山镖局所保。镖队徐徐缓进着,行在队伍最头里的便是此行走镖的镖头,未见寻常那般彪型野汉,唯有一清影单薄的紫衣女子,持剑跨驹,身骨伶伶。瞧那女子目光沉着玄霜,别样寡冷,眼风凌厉似隐泛青光的刀尖儿,沾霜肃肃。自入林中,她便瞬时警惕异常,紧握着剑柄的指骨泛白,提着十足的戒备。这倒也不奇怪。常年跑商的镖头皆知,此晏芝林地势错综复杂,素来是个三教九流,泥沙俱下的混杂地界儿。饶是西山镖局这般响的名号,也几次三番地历了惊险,折兵损将亦是不可免却的事。倏尔,蛙鸣止默,雀鸟振翅惊跃,寂叶逶迤而晃,簌簌沙沙,飘零起落而扬飞尘。紫衣女子敏锐觉察到异样,旋即勒了缰绳,左手握拳抬起,示意停止前进。而后耳骨微动,黛眉紧蹙,低垂了眼帘,细细感知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