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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笑了笑,抱拳道,“原来是杨老兄啊,实在是对不住。我这急着送侄儿去考场呢,不小心惊扰了您的座驾,代县试之后,我定带侄儿亲自登门拜访谢罪。今日我等都有要事在身,路上耽搁不起,还是先一同上路吧。”杨养望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样子,“不必,我可担不起你那案首侄儿的道歉。这路那么宽,我这辆小马车挡了您的道可真是对不起啊。您有要事在身,您先请,您先请,我怎么能挡您的路了。等您侄儿县试放榜,我定携礼亲自上门道歉才是。”楚玉华坐在马车里没有露头,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县试还没开始考呢,就开始说自己侄儿是案首。倘若被有心人听到,岂不是要想着这个考生贿赂了考官,不然怎么提前知晓自己的名次。若是被宣扬出去,被县太爷知道,那肯定会不得了。科举舞弊绝对是朝廷重点的打击对象,这等于是在造谣县太爷舞弊,肯定要抓起来严惩一番。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冯云鳞皱了皱眉头,也觉得这话十分的不妥。因为夜晚宁安县城有宵禁,考场又在城里,所以考生们需要在城中居住。正好冯云鳞的姑父在城里住,冯云鳞便住在了姑父家中。他姑父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一直想让他入赘来着,对他十分热情,今天考试也是他姑父自己提出来要送考的。可是他没想到,他姑父居然对他有那么大的信心。听着杨养望阴阳怪气的话,冯掌柜也火大,“杨掌柜,我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你到底想干什么!”冯云鳞叹了口气,掀开车帘走了出去,朝着杨养望弯腰恭敬行礼,“今日之事,是我们的过错,还请杨老爷原谅则个,待县试完,小生定亲自上门拜访。至于您说的案首,小生实在惶恐。如今县试还未考,杨老爷虽然如此看的起小生,但小生实在是受不起,还请杨老爷莫要再提。”杨养望冷眼打量着冯云鳞,“你就是冯掌柜的侄儿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惜了……”“舅父,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考场,莫要耽搁。”楚玉华打断了杨养望的冷嘲热讽,出言提醒道。“若不是看在我外甥的份上,我今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杨养望冷哼一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别不长眼睛,又撞上谁,到时候人家可不会像我们这般好说话。”“杨老爷说的是,还是您先请。”冯云鳞知道时间的宝贵,主动服软。杨养望也没在难为他,他们都在赶时间,谁也耽搁不起。考生们都来的早,在考场外边聚集。趁着这个时候,季子禾与同僚们赶紧吃掉了衙役们从外边买回来的早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时间的临近。“龙门开了。”不知谁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急忙看去,龙门被打开,几个衙役从门中走出,立在两侧。考生们匆匆排好队伍,等待着点名。听到衙役念到自己的名字时,便提着考篮走了过去,站到衙役面前。等到衙役核对完考生报名时登记在案的信息,确认完其身份还有样貌无误后,便会让考生进入龙门。入了龙门之后,考生们就要面对搜子的检查了。尽管是二月天,搜子们还是让考生把衣服脱光,就给留下一个底裤。考生的棉衣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要划开看看。搜子们要检查考生的全身,防止携带挟抄。他们面无表情,看起来个个都好像生了颗石头心一般铁面无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不认真检查,万一出了舞弊的事情,这些搜子们也要一起遭殃。不光差事没了,说不定还得蹲大牢,谁乐意啊。毕竟是科举的第一场,有些人也是第一次进考场,虽然听前辈说起过,心里还是对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很排斥。当然,也有心存侥幸者,面对这么严格的搜查,就被搜出来的小抄,吓的脸煞白。核查完身份之后,季子禾就在中央大厅见了见考生。由教谕宣读了考场规则,季子禾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让他们领了卷纸,入了考场。待所有考生都进场入座之后,衙役们便拿着板子,举着考题给在考场来回走,让考生们抄录。县试考四场,每场考一日,而且不是连在一起考的。每场考试相隔数日,期间成绩会公布出来。只有考过第一场的,才能去考第二场。第一场为正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很多地方的县官图省事,第一场若是过了,后面的几场考试就会放松很多,基本上第一场就把录取的人给选出来了。当然,这种不负责任的县官也不多。若是第一场没发挥好,碰上只能自认倒霉。由此,即可说明其重要的程度。第一场的考试题目不多,季子禾依照惯例,出了两个四书题,还有一首五言六韵的咏春诗。题目不算难,必须当天交卷,不给发蜡烛,就算你想写天一黑也没办法写。龙门一落,考场人员就不得随意进出了。季子禾想着县衙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直接在考场呆了一天,亲自监考。太阳斜斜高升,才开考两个时辰,就有考生交卷了。因为是第一个交卷的,季子禾特意看了一眼,结果大为失望。他还以为交卷最早的应当有那个傲气的资本才是,没想到只是一自大的狂生。交卷早是早,文章却是一般,字也是十分的匠气,找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看到有人已经交了卷子,考场内人心明显浮动了起来。第一个吃螃蟹的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季子禾倒是想劝说他们再将文章打磨打磨,不要心急,时间还早着呢。可是他现在是考官,怎么能在考场指点他们,只好把话憋在肚子里。让季子禾欣慰的是,不是所有考生都那么心浮气躁,还有些考生表现的很沉稳。这些考生大多年纪都三四十岁了,只有两个年轻的面孔,似乎还不到而立之年。一个季子禾很眼熟,是帮他抓过采花大盗的冯云鳞。而另一个,季子禾认不出来,不过看他的穿的衣服料子,想来不是个普通人家。季子禾本想夸他一句家风不错,可他巡视经过那人的考舍时,却闻到一股酒气。考场是不许带酒的,搜子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定是他入考场之前就沾染上的,莫非此人是个酒鬼不成?213.县试(三)待到日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