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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个米色小熊薄绒卫衣,戴上助听器,拿着饭卡,嘟嘟囔囔地走远了。昨夜狂风大作,合欢落了一地,粉白的花蕊铺满小路,若有若无的清香裹着冷空气往人脸上扑,风大得能把瘦弱的姑娘吹得飘飘荡荡。黄时雨攥紧了手中的伞,一路小跑进了食堂。清晨的食堂没什么人,有些窗口还黑着。黄时雨买了三个热气腾腾的灌汤小笼包,跟卖黑米卷的阿姨说了一串要求,一回头就看到盛远川在她不远处,手上拎着早点。盛远川脸色不佳,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黄时雨在是打招呼还是转身就跑的世纪难题里犹豫了一瞬,决定去关心关心他。“学长这么早。”“嗯。”盛远川颔首。“那个,要一起吃吗?”盛远川没有在食堂吃早餐的习惯。只是见黄时雨眼巴巴地望着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黄时雨跑前跑后拿筷子和勺子,她欢欢喜喜,他却没点笑影子,面部表情比平常稍微柔和了一些,也没到她能看出来的程度。“我又买了糍粑、烧麦和锅贴,还有鸡汤豆脑,你看你想吃哪个。”黄时雨端了个托盘回来,满满当当的。盛远川没怎么动筷子,只吃了几个灌汤包。“看着我就这么没有食欲啊。”从前她吃不完的早点都是他解决的,一个正常男生的胃口,肯定不止这几个包子。早知道把大美拽起来撸个改头换面妆,高光和阴影给足了,还能显瘦两斤,再不济也该戴个可爱点的帽子。懊悔归懊悔,她还是往盛远川的托盘里夹了个糍粑,“再吃点吧。”盛远川放了筷子,“我饱了,系里有事,下次再聊。”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头发被风吹成了野兽派,刘海把浑圆的脸遮了一半,盖住了原本飞扬的眉。黄时雨眼睛有些发酸,赌气往他盘子里又夹了两个烧卖并几个锅贴,“吃完才能走。”盛远川看了她一眼,当真又拿起筷子,夹起糍粑放入口中。外硬内油,当真没什么好口感。“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黄时雨低声说,“我……我是——”明明对着季嘉航都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口,现在却像被千斤的委屈扯住了舌。突然陷入无声世界的慌张,医院冰冷的白墙,老黄这一年激增的白发,她一一挺过,考上H大,把一个完好的女朋友还给他,还附赠几十斤rou。“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盛远川出声,“吃完了,可以走了吧。”话题戛然而止。黄时雨咬了下下唇,点头,“可以的。”目送他先离开,眼眶倒是不争气地红了。她听不见昨夜风疏雨骤,他听不见她的苦累和离愁。季嘉航昨晚通宵打游戏,六点才开始补觉,刚闭上眼没多久被盛远川的电话吵醒,“南教学楼卫生间,来接我。”“不去。”“老毛病犯了,头晕走不动路,来扶我一把。”“……你在旁边教室找个座位等着!两分钟!”骂骂咧咧地套上衣服。季嘉航冒雨骑个校园ofo风驰电掣,带着一身湿气,在南教卫生间找到了盛远川。盛远川双手撑着洗漱台,脸上带着零星水珠。“一个两个不能给老子省点心是吧!你嘴唇怎么这么白?”“早餐吐完了。”吐了两次。“你吃的啥?不行,我叫个车带你去医院。要背着吗?”除了高中毕业聚餐那次醉酒,季嘉航从没见过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面色青白,摇摇欲坠,状态不能再糟。“不用。”盛远川摆手,“能走,搭把手扶一下。”季嘉航叫了车,司机大叔听说是学生生病了,直接开到南教,一路疾驰。抽了血,从系统中调出既往病史,医生问,“失眠这么久了?”盛远川道,“一年多了。”“偏头痛经常发作?”“距离上次有半年,今天早上六点头疼,吃了欧立停。”“开个颅脑CT吧。早饭吃了什么?”“灌汤包,糍粑,烧卖,锅贴。”“难怪了。”医生摇头,“欧立停不能和油腻的食物一起吃。你这还吃了个油腻大礼包。”到门诊输液的路上,季嘉航一路叨叨,“都是大学生了,还是高考状元,你看不懂中国字?不知道看看说明书?平常也没见你那么馋啊?!”盛远川:“早上在食堂碰见她了。不吃完就不让走。”季嘉航沉默,过了一会儿憋出一句惊叹,“你们俩都是傻逼吧。”“今天阅兵仪式,你们班那边你关注一下。”“输你的液吧,其他事不要你cao心了。”“别告诉她。”免得傻子又胡思乱想,悄悄自责。“……真是迟早让你们俩给烦死。”建筑182班班级群,季嘉航转发了学校通知,因下雨阅兵延后。“季学长,盛学长代班结束啦?”有人问。“没有,他有点事。”“那明天阅兵点名他来么?”“这么快就都叛变了?我去不行了?”众人开始哄炸毛的季学长,一时间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天天被照死了练,突然有了一天假,大家都很空虚,中午时分,论坛又一次炸了。这次是“扒一扒建筑系黄时雨到底有什么魅力”,楼主说,我怀疑我眼瞎了,早上去食堂买个早餐,猜猜我偶遇了谁?黄时雨和盛远川同桌吃饭,旁若无人,根本没注意我就坐在侧后面。盛远川说有事要先走了,黄时雨说吃完才能走,盛远川真把盘子里那些都吃完了。“这是狐狸精转世吧,还有什么是黄时雨做不到的?”“现在都不看图说话了么,开始信口瞎编了?”楼主在四楼发话,“你们别插楼,我还没发完。”刷刷甩出几张大图,盛远川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外搭黑色风衣,跟对面米色卫衣的少女说着话,眼角眉梢皆是柔软。似是雪松上的一片雪花被风从遥远的山川拂下,跨过山水和时间来到这里。身姿挺拔,眉目如画。只是一张静态图,气质却隔着屏幕抓住了人心,楼渐渐被越盖越高。“从没见过盛远川在食堂吃饭,原来他会来食堂买饭,从此我的闹钟要定成五点了,跟懒觉说再见……”“为啥要定五点,食堂不会开门啊。”“本宫不得梳洗装扮一下么!”“此刻我想变成黄时雨,让我长三十斤rou也行。”“太狠了,巧了,我也可以。”隔了一分钟又有人评论,“知道精彩的是什么吗,老子今儿在南教早读,上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哥们在吐,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