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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痛一生。”“我不明白,你是谁,他又是谁?”“你想知道?”男人问。“我没有不想知道的理由。”“即使知道会痛苦?”“甘之如饴。”“好,”男人震声道,“你有勇气,孤便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却很痛苦,痛苦得宛如在我心上划了一刀,再洒上盐巴。归形是瑞兽龙龟,瑞兽龙龟也是归形,他们本是一体,只是一个是人形,一个是兽型。归形是镇守四海的瑞兽,长年与妄图吞噬四海、侵犯四海领土、毁灭四海的妖兽作战,我们今日的海面平静,都是归形的功劳。三个月前,归形与凶兽一战,受了伤,化为人形流到海边,被我捡到,因为他是神兽,因此伤口愈合得很快,但体内的伤还未痊愈,为了养伤,他收敛灵气作为凡人留在我身边。瑞兽需要子民的供奉,灵力才会更强盛,为了能获得村民的供奉,了解村民所需,他亲近村民,与村民结下深厚友谊。这一切的平静,却因为我被打破了。我渴望亲眼见到瑞兽龙龟的心愿传达到了归形心里,他为了我,化回原形,与我见面。他的气息因为化为原形的缘故,散发出去,被凶兽觊觎,只是他的灵力还很强大,没有凶兽敢靠近。但他是海中瑞兽,他离不开滋养他的大海,他离开大海太久,吸入太多人间的污秽之气,灵力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神之力逐渐被人气同化,终于,到了三日前,他染上了人类才有的风寒,灵力衰弱到了极致,觊觎四海的凶兽认为时机已到,全体出动,归形为了保护海边的我们,化为原形与凶兽们一战,入了海他的灵力恢复,但毕竟不是全盛时期,他还是受了伤,也因此村民们不再有他的记忆,他的存在本就是他用灵力虚构出来的。“我不知你为何还记得他,但忘记对你来说,是件好事。”男人道,“看在你今夜帮了胞弟的份上,我可抹去你对他的记忆。”“我不要!”让我忘了心上人,我怎么可能做到!“南泓亦,”男人眯起眼,叫出我的名字,“人神不可相恋,此其一,他今日受此重伤,百年内定不能再离开四海,必须在海内休养,你等不到他,也见不到他,此其二,最后一点,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他的心只有四海,也只能有四海,不会有其它。”我怔然,他说得对,说得都是对的,我的爱恋永远不会有结果,我们只是彼此生命里曾经的过客,这一份爱注定痛苦、孤独。可是让我忘了归形,忘了曾陪我无数个日夜的龙龟,我做不到!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回忆,难道连回忆都要残忍地剥夺吗!我痛苦地摇了摇头:“无论这一份单恋有多痛苦,我都不会忘记,这是我的选择,我甘之如饴。”男人有点惊讶:“哪怕他不爱你?”“爱本就是一厢情愿,只有两个人正好对对方一厢情愿,才是两情相悦,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在一起快乐,有快乐的记忆就足够了,如果连记忆都没有,那就不是爱。”我苦涩地看着归形惨白的脸,“你快带他走吧,走了就不要让他回来,千万不要,我怕我控制不住地留下他!快走、快走!”男人深深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凡人,你是孤见过最勇敢的人,孤为之前的无礼向你道歉。孤乃四海神宫太子,是归形的大哥,本体为龙,名唤西择,感激你这段时日对亲弟的照顾,孤要带他回四海了,今生你们将再也无法相见,你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我只想做一件事。”我走到归形面前,深深地抚摸他的脸,痛苦地吻上他毫无血色的唇,唇冰冷,我的心也跟着冰冷,“再见了,我的心上人。”西择化为巨龙带着归形离开了,我大叫着归形的名字,跟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奔去,跑出了树林,进入小村,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刮了数日的海风骤然停止,翻涌的海浪回归平静。我蓦然跪倒在海滩上,望着逐渐升起的红日,抱头痛哭。再见了,我还来不及表明爱意的人,再见了,我深深、深深爱着的人。第13章第十三章我再次从梦中惊醒,一醒来就看到两只小小的爪子按在我脸上,指甲轻轻地挠着我的脸,归形伸长了脖子,看起来很担忧的看着我。一刹那,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梦里发生的一切,一如平时一样,醒来就不再记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就是感觉很悲伤、很悲伤,我抱住了归形,泪如雨下。归形才有我一个巴掌心那么小,我却用了双手去拥抱它,只有感觉到它的温度,我才觉得心安。归形受惊一般张大嘴,焦躁不安地滑动爪子,似乎想安慰我,又似乎想给我拥抱。我把它捧到眼前,轻轻用指尖抚摸它的脑袋,归形很乖,安静地接受我的抚摸,然后伸长了小爪子,抚摸着我的脸,就像一只温柔的手,擦去我的泪水。心,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我苦涩地一笑:“归形,还好有你……”我说不出话了,在这一刻,归形突然靠近我,将它的嘴贴在了我唇上。记忆碎片狂乱地飞来,在我脑海里形成不可思议的画面,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只龟、一个人,这么深情的、专注的、苦涩地吻过我。泪水再次滑落,心阵阵抽痛,我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居然闭上了眼,享受一个宠物的吻。明明它不是人,我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人的温度。好温暖、好熟悉。我跟归形回到了山下,张慷吃惊地问我:“你在山上待了一晚上?天哦,你不怕死么,听说这里有不少野兽,晚上是禁止上山的。”我看着怀里睡着的归形,淡淡一笑:“没事,有归形在。”“这个小东西?”张慷狐疑地道,“它能做什么?”“它懂得很多,”我抚摸着它的龟壳,“昨晚就是它带我上山的,我看到了很多很奇妙的东西。”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张慷眼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芒,不过很快就逝去,我看不见了。“既然这样,今晚也带我去吧,我也想去看看。”“好。”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归形却怎么也不肯出去,蜷缩在龟壳里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看时间到了,就想抱着它出去,它居然伸出头来咬我。“你干什么呢?”我缩回手,泄愤地戳它小尾巴,它气鼓鼓地瞪大眼,张开嘴嘎吱嘎吱地动了几下,我真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你究竟怎么了?”它扭头背向我,就是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