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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宁遥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怎么了?”“楚王殿下回京了。”折柳皱着眉头道,“姚家淳于家还有顾指挥使拥护楚王入京,已经到宫城门下了。”宁遥略怔了下,放下手中的绣花针,问折柳:“父皇呢?”折柳道:“陛下在承明殿外候着呢,脸色可不太好。”宁遥苦笑两声,“当初他还说我为了复仇变得心狠,如今他不也为了滟娘娘拥兵逼宫了么,他也该懂我的心情了。”她长叹了一声,蹙一蹙眉,只是不语,滟妃还能回来,只是她的母妃再也回不来了。“还有一件事儿。”折柳轻声道,“帝京线报,顾南衣也随楚王殿下回京了,不日就到了。”宁遥凝眸于她,眼里尽然是不可置信,轻声道:“你说什么....”折柳抬手覆在宁遥略颤抖的手背上,坚定地点点头:“他回来了。”她默然片刻,垂眸凝思,心口堵得慌,眼眶顿时泛红,她停一停,看着折柳道:“咱们先去承明殿看看,然后赶紧派人回公主府,务必要好好打点,他许久不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准备。”宁遥携了折柳到承明殿观望,只见承明殿下大军林立,将大殿里里外外驻守的跟铁桶一般。宁世征坐在金轿中,手持一把长剑,脸色阴沉地注视着远处尘灰滚滚的朱漆宫门。宁弈甫一入了皇城宫门,便号令三军退避到百丈以外,宁弈撩袍跪在宁世征跟前,却被宁世征举剑抵着胸脯。宁弈却似乎义无反顾,目光和缓如往日,他诚恳地望着宁世征,双手捧过鱼符鳞符,自贬庶民,名除皇家族谱,只求换回滟妃。宁遥浑身打了个激灵,泪眼蒙眬里醒过神来,微微一怔,看了跪在殿下的宁弈一眼,凛然转眸道:“若宁弈自贬为庶民,本宫便没有棋子在手,还怎么扳倒宁齐?”折柳小声道:“宁弈寻回滟妃,自然是无心夺嫡争权,但辛院首却也是视魏王为死敌的,或许可以为殿下所用。”宁遥神色急剧一冷,偏头道:“辛子砚府里的二花不是被宁齐抓了么?”她眼中掠过一丝狠意,“本宫就替辛子砚多添一把火好了。”折柳旋即道:“是,奴婢这就去办。”宁遥兀自从宫道择了近路回自己宫中去,宫巷无尽的穿堂风凛冽刺骨,吹得轻绡罗广袖飞扬如霞。她顺着宫道往后宫宫殿中去,路上碰见宁弈身边的三个亲卫,正恭迎滟妃回府。滟妃华丽的黑发变成了白发,他日辉煌风韵犹存,她神色愈加云淡风轻,姣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清冷疏淡,枯萎无光的眼眸又复亮光。宁遥对滟妃的印象不深,她五六岁的时候滟妃已传过世,但她记得滟妃雅乐当初圣宠不衰,风头更甚常贵妃,后宫三千都不及她一人之宠。那时候秦婕妤还只是个卑微无宠的次品妃妾,宁遥一出生就被宁川他们欺压,只有宁乔还有宁弈,愿意和她玩。宁遥人微言轻,母妃无宠,她食不饱穿不暖,还被教养姑姑打骂,一日她偷偷跑到一宫殿小厨房偷吃,被宫里姑姑逮了个正着,而滟妃不但没有责怪,还命人端了一桌子点心给她。这份恩情虽小,但她铭记了半世。宁遥向前走去迎上,她神情谦卑恭谨地朝雅乐行礼,她微微举目,正迎上雅乐脸庞道:“见过滟娘娘,多年不见,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儿臣。”雅乐细细端详宁遥,却迟迟并未想起,她身边的宁澄端正行礼道:“夫人,这是宁遥公主。”雅乐微有惊讶,脸上露喜色,望着宁遥道:“遥儿....都长这么大了。”“娘娘还记得儿臣呢。”宁遥笑着道。“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如今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雅乐牵起宁遥的手,“都这么大了....”宁遥神色终变晴了,她搀着雅乐,微微一笑:“儿臣特来恭贺娘娘和六王兄母子团聚。”雅乐眸光明亮,只吟吟瞧着宁遥,温然道:“走,随我一同去弈儿府中吧。”“啊?”宁遥犹豫片刻,“娘娘和六王兄多年不见,儿臣实在不该叨扰你们母子团聚。”“你同六郎本就是兄妹,自然也是我的儿,不必生分。”雅乐笑的粲然,牵着宁遥一同出宫去。宁遥婉然笑笑,眸光却萧索失意,她随着雅乐走着,却想起了她的母妃,如若她还在世,应该也会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吧。宁弈早早归府候着雅乐归来,阖府上下皆在门下恭候,宁澄亲引了雅乐入府,二十年后终是圆了母子重逢的梦。宁遥站在府门外,望着宁弈母子喜极而泣相拥着,皱了皱眉头,寥落一笑,被这场景动容落泪。她微微叹息,振作了精神,安抚自己的心后,眼波又复凌厉锋芒。作者有话要说:顾南衣要回来了!要开始虐了!前方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士请避让啊!顾南衣和宁遥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顾南衣目睹尊师被杀,身负血浮屠使命,而宁遥一心为母报仇,周旋朝廷争权夺利,为仇还是为情他们该如何抉择呢?其实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自古忠义两难全,他们是逃不过只能坦然面对的,但是秉承了he的结局,虐是不怕的,后面会圆回来的。我在想要不要写,我真的太喜欢井然了!第37章第37章宁弈自贬庶民,把自己圈在王府里只守着雅乐,再无心争权夺嫡。宁遥失了宁弈这一好棋子,便设计让二花被杀,彻底挑起了辛子砚复仇宁齐的火焰。雅乐归来,宁遥将已经绣好的帕子荷包拿出来挑选出好的送上,檀心梅和红水仙清新淡雅,很衬雅乐。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一大早的辛子砚刚下早朝便登门造访公主府,宁遥虽料定辛子砚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堂中残留着檀香的清香,宁遥静静修剪花枝,闻着殿中的香有点淡了,便用铜拨子拨开铜香炉的一角,添入一把檀香。她只专心修剪,问道:“辛院首进来坐吧,不用客气。”辛子砚甩袖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