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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一身素裳,脸色蜡黄,眼睛眍?进去,大得惊奇,眼尾还有几道深深的皱纹。昔日丰艳的美人憔悴异常。她见着楚楚进来,干裂的唇瓣抽搐着勾起弧度。楚楚被她寒浸浸的目光看得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捂住小腹。一旁的丫鬟以为楚楚受了惊吓,想劝楚楚随自己出去。楚楚却强硬地让那丫鬟先出去,自己有话要和鲁王侧妃说。那丫鬟焉敢从命,她深知王爷有多看重这位楚姑娘,而鲁王侧妃跟个疯子也差不离,万一自己出去,楚姑娘受了伤可如何是好。但楚楚坚持,那丫鬟只好离开,守在门口。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楚楚朝鲁王侧妃走近了几步。楚楚方才捂小腹的动作并不明显,她却一眼就看见了。待楚楚走近,她寒凉的眸光一闪,伸出手,竟是要去摸楚楚的肚子。鲁王侧妃的手指瘦削冰凉,指甲锋利,楚楚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哪里肯让她摸,旋身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楚楚的动作引起了鲁王侧妃的怀疑。鲁王侧妃不是襄王,自然明白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你有孕了?”她的嗓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凉滑腻若隐在暗处的毒蛇,令人十分不适。楚楚怕她乱发疯,当然不会承认,“并未。”鲁王侧妃不相信,她死死地盯着被楚楚护住的肚子,伸手在虚空中温柔地摩挲着,问道:“几个月了?”她的神情宛若疯癫,那温柔的姿态十分渗人,楚楚抿着唇,往后退了退,与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鲁王侧妃见楚楚和防贼似的放着自己,不由讽刺一笑,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沿着眼角深深的纹路流下面庞。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对楚楚道:“你看,这里也曾孕育过一个孩子。都长到四个月了。他很乖,从京城到屏州路途遥远,吃不饱睡不好,他从没有闹过。我护着他,比你还要小心翼翼。可他还是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血。你见过吗,好多的血,到处都是红色。是贺时霆,是你,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楚楚蹙眉,道:“我们并不知你有孕,也未曾派人加害你的孩子。”“是,你多无辜啊,你没有害我的孩子。”鲁王侧妃笑出了声,咯咯咯咯咯,尖锐又刺耳,阴森而渗人,“可若不是你勾引王爷,害王爷被贺时霆杀害,我又如何会被流放,我的孩子又如何会死!”楚楚丝毫不惧,冷静地看着鲁王侧妃,“是鲁王先心怀不轨,加害于我,才遭反噬。我自然是无辜的。你以为你的王爷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勾引,在我眼里,他连滩烂泥都不如。”鲁王侧妃的面目几乎狰狞了,“你这个贱人!”楚楚见她似乎要发狂,忽而问了个问题,“你既然知道鲁王绑我的事,那你自然也知道他绑过其他几十个少女?”鲁王侧妃的神色有些宁静下来,片刻之后才又恢复狰狞。楚楚见状,危险地眯起眼睛,“你都知道?”鲁王侧妃不答,趁着楚楚逼问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蹿过去抱住了楚楚的腰。她冰凉的手没轻没重的抵在楚楚腰间,楚楚的肚子霎时就不舒服起来,想推开这个疯婆子。可鲁王侧妃看着枯瘦,力气却大得惊人,抱着楚楚的肚子死活不撒手,痴痴地笑道:“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脏在挑,活的,可爱的。”楚楚怕她伤害自己的孩子,掏出袖中一直藏着的刀,直直刺入鲁王侧妃的手臂中,刺了好几下,鲜血迸溅。可鲁王侧妃竟是叫也不叫,手劲也没有丝毫放松,看着楚楚,忽而笑了出来。“看到你这样紧张你的孩子,我便放心了。”她边说边笑,神情诡异,“我的孩子死了,我要你,要贺时霆,要你的孩子都给他陪葬。”她的眼神阴森,对楚楚恨之入骨。“皇帝很快就会召我入宫,贺时霆为你杀害王爷,谋害皇孙的事也都会暴露。到时候,你,他,你肚子里这个小贱种,一个都活不了。我要你们下阿鼻地狱,割舌挖眼,刀刺油烹!”楚楚的肚子越来越不舒服,她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刀。不能让这个疯子见到皇帝!这时,在门外守候的丫鬟突然出声:“楚姑娘,您已经进去许久,该出来了。”鲁王侧妃似乎被这个声音吸引,手劲松了松。楚楚冷静片刻,开口道:“我很快就出去。”她突然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清脆的嗡鸣声吸引了鲁王侧妃的注意,鲁王侧妃拾起刀,回身就要往楚楚肚子里刺。楚楚趁机拿过房中的花瓶,砸向鲁王侧妃的头顶。一声闷哼,鲁王侧妃被砸得软倒在地,头顶不断涌出血来,不知死活。温热的血流淌到楚楚手边,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处,楚楚浑身发抖,摔坐在地上,几乎要吐出来。她竭力忍着呕吐的声音,对着另一侧干呕了几声,抱着越来越难受的小腹站起来,眼里的光却是冷静的。她稍微平静了会呼吸,在门外再次传来询问的声音时,回答自己立刻就出去。鲁王侧妃头顶的伤口在滔滔地流着血,楚楚抖着手,环视一周,取了一条厚而结实的绸带,爬到左侧床幔上方,那根最宽大的房梁之上。从下面往上看,若不把床幔拆掉,是看不到楚楚的栖身之处的。她屏息静气,不停地安抚疼痛的小腹:宝宝乖,娘亲好爱你。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楚楚摘下手上的玉镯,使了力道,让它飞旋出去,撞开窗户。她浑身发软,小腹又隐隐疼痛着,哪有平时的力气,镯子才堪堪撞开窗户,就悠悠地坠落在地,碎成两瓣。楚楚咬牙,竭尽全力将另一个镯子丢出去,扔到屋外不远处的水池中。几声动静接连响起,门外的丫鬟发现了不对,不断出声询问,见里面没了回应,破门而入。门内除了昏过去的鲁王侧妃,空无一人。丫鬟大惊失色,立刻让人搜查王府,又让人把鲁王侧妃抬出去施救。屋内的人很快就都散去,门窗大开着,冬日黄昏严寒刺骨的风打在人的肌肤上,能剜下人的rou来。楚楚被风吹得浑身僵硬,伏在房梁上,呼吸轻微得仿佛要消失,还竭力维持着平衡,不让自己从上面滚落。将指甲死死嵌进手心,楚楚才从麻木的手中感觉出一点清醒的刺痛。她不能一直待着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她应该趁机跑出去,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忽然,襄王府乱做一团,有人大喊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