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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仙尊望着严潼,随后看向季珩,好一会儿才道:“衡君,百年前我这个师兄没帮上你什么,现在你要替严潼报仇,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别那么爱闷着了,你和童童,一百多年已经足够艰辛,今后再有什么,你要告诉他。他心里有你,想和你一起承担。他也大了,能帮你承担。日子还长,你们俩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独自撑下去。以后,要好好的。”季珩微顿,不知为何眼中有些酸涩,轻声应道:“是,多谢师兄。”严潼却知道,元德仙尊能是在跟他们道别了。百寻的病症多半是好不了了。元德仙尊的意思,是他要从此云隐,再不问世事了。严潼看了元德仙尊半晌,忽而郑重地合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多谢师叔。”此后长路茫茫,他和季珩的道寻到了。可元德仙尊,也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劫。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如果没有小师叔,那小师叔差不多就是下线了☆、第78章严潼师徒没再青穹顶滞留,翌日就下了山,查探那天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救走十大派的人?可严潼明显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报仇固然重要,但他心里更重要的事情已经圆满,整个人都还泡在蜜罐里回不过神。百年来只得这么一点儿甜蜜滋味,那些苦难就恍若前世一般化了青烟、化了尘埃。他曾以为是季珩推他入深渊,如今才知,是季珩陪他从泥泞里爬了出来。求仁得仁。再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事了。他自个儿时时的偷着乐,季珩显然就没他那么放松了。如今一切说开,他的童童也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可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冷冷清清的,眉头总也舒展不开。两人如今在青穹顶脚下一处小镇里落脚,严潼因着青穹顶上的事,这几日活泼许多,总是闲不下来,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这会儿正坐在窗棂上,曲着一条腿,单手支颐,满眼笑意地望着季珩:“师尊,你别担心了。那人离开的时候我在阵中下了几道追踪符,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季珩先是微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他想问严潼是什么时候下的追踪符,但想想以严潼现在的能力,能在那种状况下分出心力下几道追踪符还是没问题的。所以问了一半,又没再问下去。严潼笑了笑,垂眸眼皮子颤了几颤,又单手一撑从窗棂下跳了下来,边说边大步向季珩走来:“说到这个,师尊,审讯台的雷火阵,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阵的?那么大的一个阵,不费些功夫可做不出来,难道说……”他忽然想到一个很疯狂的可能。以前的季珩确实不会那么做,但现在的季珩还真说不一定,于是他嘴一顺就给问了出来:“师尊成立拾道盟,不会……就是为了这一天吧?”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严潼觉得季珩这样做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成立拾道盟,季珩作为仙首随时可以召集十大派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拾道盟都不会怀疑他的动机。季珩如果一直有心为他报仇,那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这个阵,再以任何一个理由召集十大派的人,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严潼想着,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出现,现在的修真界……该是什么样子?季珩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紧,严潼的眼里有一半是震惊,另一半的情绪却很复杂,季珩抿平了嘴角,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沉默让严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实在说不上来心头是个什么滋味。震惊、心疼、愧疚,百种滋味在他心尖上浑浑噩噩荡了个晕头转向,最终在他喉头塞了一把黄连,眼底沉出一丝湿热。他走过去在季珩身边坐下,顺势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深深地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又伸手去碰他的脸,季珩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他,轻抿了下唇没说话,严潼喉头梗塞,艰难地滚了下喉结,手又顺着侧脸往下移,最终轻轻包住季珩的耳朵,用拇指和食指一下下捏着。时轻时重,伴着指尖的凉意和细微的颤抖。严潼喜欢季珩,百年前他就知道,所以他不顾一切去爱,就算知道季珩清醒后会恨他还是对他用了幻境,带他离开青穹顶避世而居。他的喜欢是单向的,是一厢情愿。事实上,在回青穹顶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百年前用幻境困住季珩之后,在妖渊里的百年,在魔域的那些日子。关于季珩对他的态度,严潼想过很多种可能。首先想到的是恨。没有哪个男人在被另一个男人用邪术控制七年后不恨,也没有哪个师尊能忍受这样的“欺师灭祖”。想的最多的也是恨,次次想来,次次剜心,偏偏还总是自虐般的去想。其次想到的是不屑。季珩向来冷情冷心,没几样俗尘里的事物能入他的眼,严潼自然不敢把自己放的那样高。但在妖渊里的时候,他也会有些悲凉的想:宁愿季珩恨他,也不要这样漠视他。就像……他根本无关紧要一样。可他从来没想过的一种可能,就是季珩也会喜欢他,也会把他放在心上。他不敢想,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青穹顶围杀季珩将他推入妖渊时冷漠的眼神,真的让他害怕了。以至于百年来,他都不敢心存一点希冀。可他从来不知,他的这份自怜自哀,却成了对季珩最大的辜负。在他不知道的无数个日子里,季珩曾为了他吃尽苦头。严潼又捏了一下季珩的耳垂,极勉强地牵着嘴角望着季珩,眼眶有些泛红嗓子也有些哑:“师尊,你不该这样的……我,我怎么值得……”季珩面对他突然起来的委屈眼热有些无措,只能捉住他捏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紧紧扣在掌心,抿了抿唇缓缓道:“没什么的,都过去了。”但严潼却摇了摇头,慢慢凑过去和季珩唇贴着唇的挨了一会儿,不带任何情欲的,只是简简单单地贴着,严潼却觉得自己那一刻无比的满足,就这么挨了一会儿,他又顺势趴到季珩的肩膀上,双手绕过他臂膀下环住他的腰背,虔诚又认真道:“师尊,我没什么仙缘,这辈子恐怕也修不了仙。等我去了那阴曹地府,来世投一个女儿胎,再嫁给天下最好的师尊。”说到这儿,他又停了一下,用鼻头轻轻磕了一下季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