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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妖帝之子,纵使没有哥哥强大,好歹也是拥有妖帝之力的。他现在虽然强大,但对上哥哥,还没有绝对的胜算。所以,他大概觉得,带走我杀了我强吧,我这个‘补品’,到底还是有些用的。”她的语气娇俏活泼,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季珩虽然搞明白了阎霆到底想干嘛,却更不明白严宴刚刚那一阵嚎啕大哭是以及那一句“我好难过”是为什么了。他的疑问都写在脸上,可这回严宴却沉默了,垂着头攥着季珩刚刚给她买的银铃,手指在上面画着小小的圈。抿抿唇,又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桃花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不动了,就那么含在嘴里,片刻闷声闷气的:“好甜啊……”季珩以为她是嗜甜,就把那碟桃花酥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可以多吃一点儿。严宴看着他的动作慢慢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季珩觉得,她眼里好像又泛起了水雾,但严宴只是看着他笑了笑,又把那碟子推远了一点道:“这么甜,吃一块就够了,多了会上瘾的,要是有一天没有了,会舍不得……”她这番话说的奇怪,季珩不由得皱了眉。他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不是百年后的严宴有什么改变,严宴还是那个严宴,只是今天她似乎心里压着事儿,行为言语才显的奇怪突兀。严宴叫他季珩哥哥,他竟也真的生出了几分当哥哥的自觉来,看着严宴被桃花酥鼓起来的侧脸慢慢道:“魔尊阎霆的事,你别担心,你哥哥会护好你的,我……也会。”严宴抬头看他,眼睛水汪汪的,抖着肩膀闷声笑,眼中光采流转刹那,又把那碟桃花酥拖回来,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又抓了一块放进去,这下两边脸颊都鼓起来了,偏偏还要咧着嘴角冲着季珩笑嘻嘻道:“那我就再贪心一点,严宴有两个哥哥宠着,有两份疼爱,那我就要两份甜!”季珩眨眨眼,看她微微昂着头,满脸的骄傲,忍不住跟着轻笑起来:“好。”然后又给她添了一盏茶,让她小心别噎着。严宴小心地捧着季珩给她倒的茶,细嚼慢咽地品着嘴里的桃花酥,垂着脑袋,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只无害的小白兔。小白兔总算嚼完了嘴里的食物,却又不肯抬起头来了。她捧着茶杯的两只手紧紧攥着,低着头,肩膀微微抖着。季珩矮身一看,小丫头又在啪嗒啪嗒掉眼泪了。他慌忙道:“这是怎么了?”严宴低着头,还是不停掉眼泪,她说:“季珩哥哥,阎霆是不死之身,且有上千年的修为,他就算暂时没办法对付哥哥,哥哥……也没办法杀了他的。只有将妖帝留下的传承炼成魔剑,才能彻底毁灭他。”她哽咽着说:“只有宴儿……只有用宴儿的心,才能炼成这把剑,否则无论是魔域还是人间,都将永不安宁。”“可是……那样宴儿就活不成了。季珩哥哥,我舍不得……宴儿舍不得哥哥,舍不得师尊,也舍不得季珩哥哥……宴儿,还没活够呢……”严宴低着头掉眼泪,说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季珩脸上血色尽褪,严宴的话仿佛一把把利刃戳在他心口上,半晌,他才摇摇头,看着严宴瘦小的身子,作势就要起身,嘴里还喃喃着:“不行,绝对不行,严宴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行的,你哥哥不会答应的……还有玄妤,你师尊她也不会答应,我,我也不答应……严宴,不管你在想什么,你都不能那么做……你哥哥只有你了……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严宴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伸手拽住了他,季珩僵直着怎么也不能安心坐下了。得告诉严潼这件事,他们一起商量,总会找到办法的。严宴好像也没真打算拉他坐下,只是虚虚地拉着他,嗓子哭的有些哑,声音里却带着笑:“季珩哥哥,宴儿很害怕,你和哥哥一定会保护好宴儿的,对吗?”她天真稚气地问,季珩下意识看向他,可一个“当然”的音都还没发出来,就被一团铺面而来的银色光晕击中。季珩很清楚那是什么——严潼的水雾幻境。他脚下一软,眼看就要跌下去,却被严宴及时扶住,让他趴在了桌子上,严宴的脸在他眼前已经有了重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只无力地唤了声:“严宴……”☆、第89章严宴的声音也慢慢变的模糊,恍惚中,季珩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了自己手上。他强撑着保持清醒,严宴抽抽噎噎的声音像隔了层层浓雾传来。“季珩哥哥,你别怕,这是我跟哥哥讨的一点儿小法术,你安心睡一会儿,醒来就会忘了这一切。”意识越来越模糊,严宴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季珩哥哥,哥哥这一生过的太苦了,心眼又死,那么多年就只看中了你一个……宴儿知道这样说太自私,但宴儿真的不想再看到哥哥吃苦了。所以,季珩哥哥,你一定要对哥哥好一点,好吗?别伤他的心。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撞了南墙扑了火也不知道回头的,以后……以后只有你能陪着他了。季珩哥哥,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他一会儿听见严宴呜咽着说“你们要好好的”,一会儿仿佛又听见她哭的更大声了些,说“季珩哥哥,宴儿舍不得……”但最后还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像严宴所说的,他进了一个黑长的梦。只能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忘……千万不要忘……不要让严宴做傻事……季珩是在一间罗帐低垂,迷香盈盈的房间里醒来的,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他望了床帐片刻,慢慢坐起来。心口的地方却忽然一疼,季珩弯下腰捂着,深深皱眉。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瞬间席卷而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逝去了。可还等他想起来究竟是什么,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就传了来:“师尊,宴儿让你陪她逛集市,你就带她来这种烟花酒楼?”季珩循声望去,就看见严潼黑着脸坐在窗边的桌子边,对面坐着一脸幸灾乐祸的严宴。顿时有些头疼。他记得严宴非要拉着他来逛集市,结果没逛多久就说累了要休息,然后就把他拖上了一家酒楼。他似乎是喝了一些酒,结果醒来就变成了这样子。他无奈地摇摇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月白色里衣,在抬头一看,严宴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耳垂上的一点儿红瞬间就烧到了脖子根,季珩迅速伸手放下床帐,又怪严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