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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至此地已花费大半,所剩已寥寥无几,所以沈晚想找个客栈,好再取下些银票备用。去客栈前,沈晚又取道去了趟成衣铺子,买了套灰蓝的粗布袄子,替换了身上穿的这套。就将要从客栈踏出门的这会功夫,街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接着是一片马蹄踏过的声音。沈晚心中一跳,几乎反射性的就背过身去,待轰隆的马蹄声渐远,这才转身疾步出了客栈。匆匆往那马蹄声消失的方向扫罢一眼,沈晚就头也不回的往那厢相反的方向疾速狂奔。她不会看错的,那伏在马背上的一干人等披甲执戈,其装束赫然就是淮阴侯府的私兵!而他们所去的方向……沈晚心中狂跳,刚不久她才从那里出来,那分明是此地府衙的方向!淮阴侯府的人来了!霍殷的人来了!这么快,怎么能这么快!沈晚当下就觉得手冷脚软。指甲抠进掌心的rou,她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不要大乱了方寸。此刻他们刚从北门入城,今日也恰好赶上官员休沐日,想要凑齐官员,下达指令,派人封城门,再调兵搜寻,这番下来少说也得两刻钟有余,只要在此之前,只要在封城门的指令下达前她能出城,一切尚来得及。北门自是不能再去,他们既然打北门而入,想来北门已封,南门也不成,太远了,时间来不及。东门,离此地最近的是东门!骏马嘶鸣声后,侯府侍卫尽数下了马,握着长戈面无表情的冲着府衙方向径直而来。之前沈晚见到过的那衙役见了来人,心下大惊,忙上前询问。得知是淮阴侯府来人,顿时吓住了胆,不等旁人吩咐,就赶忙多找了几个人,十万火急的通知他们府衙的各大长官。不多时知府知州等官员扶着官帽匆匆赶来,脸色无不白如纸,额上无不滴冷汗。毫无征兆的,那素有阎王之名的霍相派人前来,再联想汴京城近些日子以来的血雨腥风,这敏感档口的,如何不令他们心惊rou跳?待听完那侯府侍卫说明来意,知府一干人等方暗下松了口长气,无不偷偷抹了把额上汗。当地知府自然义愤填膺的表示会严加排查,竭尽全力去捉拿那个狗胆包天的女刺客。心里不是不嘀咕的,什么样的女刺客这般彪悍,竟能伤的了武艺高强的霍阎王。侯府侍卫掏出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像与沈晚的模样分毫不差,若是沈晚此刻见了,只怕也会此画像叹为观止。当见了画像上那年轻娘子俏丽的模样,当地官员脸上无不僵了下,随即面上毫无异样的表示,但凡此人敢在此地出现,定让她有去无回。侯府侍卫冷声道:“不可伤她性命。便是逮住,只需及时上报,务必将人看住直待侯府来人。其他一切,自有侯爷亲自惩戒。”一干官员无比应声点头。侯府侍卫又道:“此刺客善于伪装,或粗布荆钗装作粗妇,又或其他。需严令守卫排查,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另外,其眼角下方有一寸见长疤痕,极为醒目,但凡有此特征妇人,定是此人无疑。”侯府侍卫话刚尽,其中一衙役大惊失色。随即便想收了惊容掩饰,却已然来不及,侯府出来的侍卫目光何等犀利,当即上前两步将他拎出,叱问:“你可见着此人?”那衙役不敢否认,哆哆嗦嗦的将今日遇见沈晚经过,事无巨细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几个侯府侍卫一人一个方向,踩蹬上马,风驰电掣的疾速朝城门而去。知府狠狠瞪了眼此刻委顿于地的衙役,然后也急急派遣人手前往四个城门口,心里头阿弥陀佛的将各路神佛拜了个遍,只求能顺顺畅畅的将人给逮了住,否则霍相那厢少不得要将他记恨一二。在沈晚的心急如焚中,出城的队伍总算排到了她这,守城护卫看了眼她的路引后,就递还给了她,示意她出城。沈晚接过路引,竭力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慌不那么急,跟随着人流一道出了城。踏出城外那一刻,她便再也掩饰不住内心抓狂般的焦急,找准了路就猛地朝那渡口的方向奔去。依旧打算乘船逃离。别说一时半会的她找不到马车走官路,便是找到了,她能快的过侯府花大价钱买来的千里马?只怕不用几个来回就被人追了上。渡口,停泊了寥寥几条船。依旧是找了条小船,船上不过五六人,可若不凑齐十人左右,船家是不会开船的。沈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当下就找了船家,暗下塞他二十两银票,只道家中有急事,请他即刻开船。船家如何不应?一天奔波下来都挣不了这个数,单一趟就挣个满盆钵,这一趟值了。第69章霍相满城风雨的寻人,闹得汴京城也是风雨一片。达官贵人们消息灵通,自然早就得知霍相此番寻的所谓女刺客,竟是兵部侍郎顾侍郎家的娘子。光用脑子想想便知其中有猫腻,还什么女刺客,就顾家娘子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模样,能伤的了那威名赫赫的杀神?在哪里刺杀的?床榻间吗?当然这些桃红桥段他们也只敢在私下磨磨嘴瘾,谁也不敢拿到台面上多嘴半句,毕竟霍阎王的杀名可不是白叫来的。但是对那顾侍郎,他们便少了几分顾忌了。虽说也没当面戳破,可每每往他那官帽上看去的眼神无不含着异样,也就只差说上一句:顾侍郎,你官帽上的颜色可曾变否?面对众人意有所指的目光,顾立轩恍若未见,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内心究竟如何想便不得而知了。而那霍殷,既然能拿这么蹩足的刺客桥段当借口,那自然也没打算再掩饰此厢。甭管世人看他霍殷卑劣也好,无耻也罢,他就是看上了下属的娘子,也要定了她,无甚可隐瞒。恨只恨他之前有所顾虑未能将她早点纳入侯府,否则,焉能让她得了机会,作今日这番妖?着实可恨!且不提霍殷这厢如何恨得咬牙,听闻此事的皇宫那位可就坐不住了。“这事是他干的?他霍殷能干出这等子事来?”听到圣上连声发问,显然是诧异到极致,一旁垂首躬身静立的太监总管吴桂赶忙回话:“回圣上的话,此事汴京城内都传得沸沸扬扬,断没错了。”倚靠在明黄色暗绣龙纹的引枕上,明德帝昏沉的老眼透出几丝光亮:“哦?他霍相不是最为严正克勤、凛然正义的?何故做出这等勾当?堂堂一朝宰辅,国之重臣,竟罔顾法纪肆意妄为,实难为百官表率!”吴桂身体躬的愈发的低。闷声咳了两声,明德帝皱着眉推开吴桂递来的梨汤,撩起褶皱的眼皮看他:“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