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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跟她透露些什么,可最终将话头统统都收了回去,只化作更凶狠的驰骋。沈晚也察觉到,他几次看向窗外的目光中都透出几分暗沉沉的狠辣来。那窗外所在方向,遥指公主的院子。在一次云收雨歇后,沈晚缓了缓后,到底没忍住开口:“你要杀人,杀谁,我都不管。可只希望,其源头不是因为我。”稍顿,方道:“我怕折寿。”正抱着她闭眸回味的他瞬间沉了脸。按着她肩将她拉开些距离,他盯着她脸上的每寸表情,难掩怒意道:“爷最听不得这般糟七杂八的话,以后休得再说,听到没有!”沈晚的肩膀被他按的发疼,不由微微蹙了眉。那霍殷真是岁数越大越迷信起来,素日里不许她这院里的任何人说哪怕一个字的不吉利之言,别说个‘死’字,就是个没多大含义的‘没了’两字,他都听不得。害的下人们素日说哪样物件没了,也不敢提这两字,只用还差些几字来替代,其迷信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见她抿唇不说了,霍殷脸色方好些。他揽臂又将人抱紧了些,过了会,方沉声道:“每次阿曜唤你姨娘,你当爷心里好受?爷,不想委屈你。”沈晚轻笑了下:“侯爷多虑了。”然后面上的笑一寸寸收敛:“阿虿不也唤我晚姨?”霍殷猛地将手臂揽紧,咬牙:“爷就知道,你一直因此事恨着爷。可你为何不想想,可是爷让你弃子而逃,一逃就是整整五年?若你真疼惜阿虿这个儿子,当初又何必任性妄为?说到底,今日这番局面都是你一手而为,又怪得了谁?”沈晚呼吸开始急促,心底有种熟悉的声音想要发声,想要清醒,可皆被她强行压了了下去。就这般吧,就这般昏沉着吧,在这个世界,每一刻的清醒都是痛苦。霍殷感到他话一落,她身上的气息由愤懑到愤怒,再到急转直下的萎靡,不由又有些暗悔,唯恐她忧思伤身,忙又开口道:“罢了罢了,你都不着急让阿曜开口唤你娘,爷又急个什么劲?阿虿那边你也莫多想,吃穿用度皆是最好,早几年就进了南书房读书,前些日子刚过了府试,现已是童生。南书房教导他的老师为当世大儒,对他都赞赏有加,直言他天资聪颖,智慧过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沈晚脸上慢慢浮现了层浅笑。霍殷便搂过她,不让她看清他此刻的脸色。他没说的是,那当世大儒对阿虿还有另外一层评价。这日刘细娘带着阿虿入府。其实这三年来,他们入府的次数不多,算起来十个手指加起来也能数的过来。每次来也就坐会,最多不过两炷香的功夫。有大概那么两三次,他们过来的时候正赶上阿曜也在,阿曜是个活泼性子,见着阿虿很欢喜,就邀他一同去院子里玩。见阿虿也愿意,沈晚也不阻止,就放他们出去玩,只让下人们好生跟着,莫要磕着碰着。其实不必她说,下人们自然看阿曜比看眼珠子还仔细。霍殷甚至还给阿曜配了一队护卫,走哪跟哪,寸步不离。这日他们来时,正赶上了阿曜也在。阿曜自然记得这个跟他玩耍过几回的顾家哥哥,见他今日过来很是开心,便央求沈晚答应他们出去玩耍。沈晚自是答应。见阿虿牵着阿曜的手越走越远,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影,沈晚唇角缓缓勾出了抹笑意来。刘细娘看着她,觉得岁月仿佛格外优待这个女子,一晃十年过去了,现在看她似乎还如初见般干净,通透,似乎这尘世的污垢从不曾染脏她半分。第86章沈晚和刘细娘在房里静静喝着茶,正相顾无言的间隙,屋外隐约传来了杂乱的喧哗声。这些年因她需要静养的缘故,她这小院从来都是清清静静,下人们做事都鲜少有毛手毛脚慌慌乱乱的时候,更何况这般的喧哗?沈晚的心脏突然疾速收紧了下。尤其是听得那喧哗声响过短短一阵后就骤然没了声,仿佛被人突兀掐断了一般,这就格外令她猜疑起来。刘细娘也坐立不安,眼睛直往房门口的方向看,神色难掩焦灼和担忧。没等沈晚唤人进来细问,这时她院里的一仆妇垂眉低眼进来,说是一下人粗手粗脚不慎打碎了瓷瓶,此刻正跪在院子里请罪。刘细娘长长松了口气。沈晚却猛地按了桌子起身,目光如炬,令那仆妇近前。等仆妇一近前,沈晚便盯着她厉叱:“说实话!”那仆妇咬死只说之前的一套说辞。沈晚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我这院里何曾出现过请罪的奴才!你还不说实话?”懊恼之色在那仆妇脸上一闪而过。她这才猛地反应到,他们侯爷为了能让晚夫人静养,为避免扰她清净,犯了错的奴才素来都是让她们直接悄声拖出院子惩戒的,又哪里会跪在院里等着请罪?饶是这般被戳了底,那仆妇却依旧是那副说辞,似乎打定了主意死扛到底。沈晚头晕目眩了一瞬。刘细娘隐约察觉到什么,手指猛地揪住了衣襟,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颤。沈晚抓住桌沿,死盯着她面部表情,喘着气一字一句的问:“小主子他们人呢?说!”那仆妇就不吭声了。沈晚猛地就往屋外冲去。“晚夫人!”那仆妇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就忙追了出去,焦灼的疾呼:“晚夫人您快回来——”刘细娘手脚发凉,也呼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跟了出去。刚冲出院子的沈晚不期撞进一坚硬的躯膛中,没等她反应过来,来人就伸手将她一把揽过,紧紧将拼命挣扎的她箍在怀里。沈晚发了狂般扭动挣扎,愤怒的要抬手扇打跟前禁锢住她的人,却在抬手的瞬间,猛然看见被他抱在怀里的阿曜。阿曜似受到了惊吓,小脸犹挂着泪,扒在霍殷的肩膀上,怯生生看她:“姨娘~”沈晚的抬起的手就僵在了当处,砰砰直跳的心脏在猛地落下后,霎时间就猛地被揪起。仿佛要印证她心里那不详的猜测,恰在此时,刘细娘凄厉的声音乍然轰响在她耳畔:“阿虿——!”沈晚的腿当即就软了下来。霍殷忙将她用力揽住,低声安抚:“阿虿性命无碍,你莫要慌乱。”沈晚猛一吸气,顾不上此刻心脏处陡然升起的那细密频繁的痛意,手指死死按住霍殷的胳膊,死命侧过身,大口喘着气看向他的身后。刘细娘跪伏在阿虿的身侧凄然大哭,而阿虿被四五个侍卫用门板抬着,染了半身的血,右边胳膊用木板固定着,虽进行了紧急处理,可依旧能看出里面的血rou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