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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别人说一句,不如亲身和他交流半天。在他的认知里,应旸是一个很好的人。就是火气有点大,一点就着。后来他倒是从别的渠道里了解了些,然而当时他已经惶恐到极点,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了。现在应旸的说法和他所了解的片段基本对上,他不想多问,甚至意图避开这个话题:“上车吧。”“这么冷淡?”应旸一脸委屈地支着车门,一副要他哄好了才肯动弹的模样。停下往车里钻到一半的动作,程默半侧着身,无奈地隔着车顶看他,过了片刻才认真地说:“其实挺心疼的。”“哦——”应旸拉长了声音,“就这样?”“先、上、车。”砰。应旸乖乖地坐到车里,程默即时把门锁了,面对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先是帮他系好安全带,接着缓缓抬手,撸猫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小旸乖,小旸是最棒的孩子,不哭不哭了哦。”应旸愣了:和想象中不一样啊?然而下一刻程默就一踩油门蹬了出去,杜绝了他继续纠缠的可能。到家以后已经是十点了。整理完东西,程默就见应旸已经拿着手机躺到了床上。他默默热了一杯牛奶,坐到院子里的摇椅上边给蛋蛋梳毛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小区里住着的多是老人,到了这个钟点家家户户基本都熄灯睡了,相比之下,外边的天空显得很亮,月牙弯弯地挂在树梢。程默此时心情十分平静,不知道是热牛奶抑或蛋蛋的功劳。大概和屋里那人也有一点点关系。“蛋蛋,你喜欢爸爸吗?”听见程默叫他,蛋蛋懒懒地掀起一眯眼皮:“喵呜。”“喜欢啊。”我也喜欢。程默暗自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也是,以前他可是救过你呢,还给你买了很多猫粮。”程默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到一边,“你还记得吗?”蛋蛋一脸茫然地觑着他。“不记得了啊?”程默忽然有些惆怅,“你们都不记得了。”洗干净杯子,程默给蛋蛋加好晚上的食粮,回到卧室把房门锁上。应旸以为他终于能安安分分地上床躺着了,谁知他居然从杂物桌底下拉出一只泡脚盆来,到浴室打了半盆热水,丢了两片生姜进去,接着就美美地坐在床边像个老年人似的开始泡脚。泡脚盆是插电的那种,附带加热和按摩功能,应旸听着他那头咕噜咕噜地响着,似乎很舒服的样子,于是放下手机,好奇地凑过去:“你还泡脚?”“嗯,这样晚上能睡得好一点。”“平时睡不好?”“也不是,就偶尔。”应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看来真是亏心事做多了。”说着他又连忙补充,“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别又怼我。”情况好像一下子调换了过来,程默也不知道应旸怕自己什么,他感觉自己还挺外强中干的,但凡对方强硬一点他就该站不住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好与不好,只是他自然地不好意思再反驳:“也许吧。”察觉出他的失落,应旸没再说话,搓了搓手,忽然给他按摩起肩膀来。“嗯……”应旸的手掌很大,力度也掐得很准,程默忍不住发出享受的呻-吟。和颜值不分伯仲的手艺,想给他打钱。某些时候程默也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比如他总会在有限的条件范围之内尽可能地满足自己,平时穿的用的,不说多贵,起码都会挑牌子买。现下应旸捏他捏得舒服,他也就没有矫情地拒绝,而是先享受了再说。“嗯……再下面一点,对,嘶……”一通服务下来,泡脚盆定好的时间到了,程默恋恋不舍地叫停:“Tony老师,我要办卡。”“Tony是哪个jian夫。”“嗯?这不是以前英语老师给你起的名字么?”“靠,八百年前的事谁还记得,再说,这名字也太土了。”确实,程默也忘了那位老师的名字,自从决心离开B市重新开始以后,很多人和事都被他有意识地淡忘了。只是应旸会忘……似乎不应该啊。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难道不是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吗?除非他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以致组块间出现了紊乱。尽管先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想,此时此刻程默仍旧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见泡脚盆停止了运作,可程默还坐在那里半天不动,应旸当即就发觉了不妥,下床把程默的脚捞起来擦干,半蹲着看他:“哎,泡晕了?”“……没。”程默起身准备倒水。“行了你好好躺着吧。”应旸把他摁回床上,单手拎起泡脚盆,把冒着热气的姜水冲进马桶里,洗完手出来以后忍不住数落,“你这身体素质真太差了,也不知道谁才是病人。”“所以要开始养生了。”“还是算了吧,泡个脚都能晕,不运动白搭。”程默特别自觉地躺到应旸那边睡下,空调虽然开得不高,但也是会让人觉得凉的程度,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自然怎么熨帖怎么来。应旸正准备上床就被他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镇住了,慢腾腾掀开被子坐过去:“你还挺自觉。”“一会儿再换回来。”其实程默不是很习惯睡在这一边,这边通常是蛋蛋的位置。“敢情我就是个暖床的呗。”“反正你火气旺,正好。”程默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大龄处男能不旺么,我倒想泄泄火,你让么。”“要不……明天给你煲点凉茶?”程默慌忙转移话题。“不要,屁用没有,不如五指弟弟呢。”“……为什么是弟弟?”“那我不喜欢姑娘啊。”应旸搂着程默意有所指,“就喜欢小两岁的弟弟。”程默红着脸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位置换了回来,程默心里惦记着事没睡着,应旸难得这么早上床,也没有睡意,甚至是睁着眼光盯着程默看。程默眼皮一掀就看见两只黑幽幽的眼珠,这下唯有的一丝睡意登时也惊得没了:“你、你看我做什么?”“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我就想问问……”程默往下缩了缩,“那个,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应旸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该不该和他说。半晌,程默听见对面传来低低沉沉的一声:“看见你就知道了。”“……”程默默默转了个身,觉得这人一点都不正经。“你不信?”应旸索性贴了过去,前胸贴后背,十分契合,“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程默一愣。原来他也不正经。但他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