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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应旸知道程默在等着他解释。但他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于是狠下心来,对他的脆弱视而不见:“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我就什么时候跟你解释。”闻言,程默眼睫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脱鞋,低头站在门边。看得出来,应旸没有骗他。不过哪怕另有隐情,他也想探明究竟。伴侣对自己有所隐瞒的感觉很不好,假如他们还想长久地交往下去,确实应该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疑虑摊开,仔细交代清楚。他们都在向对方索求一个真相,如今等价交换,再公平不过。观察着程默的脸色,应旸找出两双新拖鞋,和他一起把鞋换了,确认屋里再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他的,轻咳一声,总算有了点主人的自觉:“咳,先坐吧。”行李箱被拖到一边,罐头随手塞进了客厅空着的地柜里,应旸打开冰箱,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别说没有牛奶,就连鸡蛋都只剩下一个了。所幸直饮机里常年烧着热水,翻出杯子,应旸给程默兑了杯温的,自己则拎着一罐冰啤酒坐在沙发上豪饮起来。应旸家整体走后现代风,色调以银灰为主。客厅很大,还是挑空设计,巨大的落地窗连接一二两层,从右手边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视野十分开阔。由于临近森林公园,这边的天然环境有别于市内其他地方,夜幕透出澄澈的墨蓝,星子明净夺目,毫不吝啬地洒下连片银辉,和室内清寂的气氛相得益彰。程默捧着杯子,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周,暗自咋舌。这是除林静泽家外他所见识过的最阔气的房子。怕是奋斗一辈子也买不下来。“你是什么时候到A市的。”程默第一次主动询问应旸的经历。这让应旸敏锐地觉察到他态度上的变化,没卖关子,照直答:“没多久就来了。”听出他隐去的前提条件,程默眸光一颤,掩饰性地喝了口水,又问:“为什么过来。”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软软糯糯的,而是充满公式化,仿佛应旸就是一位前来咨询的客户,和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关系。“你说为什么。”程默避开他的目光,只盯着好奇趴在他俩中间的蛋蛋看,用眼神把它安抚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应旸自己揭晓谜底:“某人说他要考B大,结果B大里边儿根本没有这号人。发现自己被涮了之后我就也离家出走,到省城来了呗。”完全是误打误撞。那时应旸想的是哪怕找不到人,在这边混出头再回去也算解气。说不定等他哪天围个金腰带去参加傻逼同学聚会,胡吹海编一通光荣事迹也能传到程默耳朵里呢。——当年我甩过的混混竟然衣锦还乡了?!怄不死他。实情和猜想相差无几,程默挣扎着自辩:“我原本真是想考B大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点事……”“原本是什么时候。”不得不说,应旸问到重点了。“高二。”“那你告诉我的时候都特么快高考了!”“对。”既然打算把话说开,程默也不怕认,“我骗了你。”早在那之前他就打算要走了,远离B市的一切,忘记那边的人和事,独自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讶异于他的理直气壮,应旸稍微一想就蹿了火,沉着脸正要发作,却让程默冷静地堵了回去:“你也骗了我,这件事能扯平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默回想了一下:“6月……23。”应旸也跟着回忆,随后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我假装失忆?!”作者有话要说:假作真时真亦假~喜欢新房子请扣1,旸哥假失忆请扣2,下章解开心结请扣3,爱捏捏请自由表白!!!(大脸怪第51章Chapter516月23日正是程默接到医院通知的那天,星期六,艳阳高照,日光晒得人睁不开眼,VIP病房内上演着久别重逢的戏码,此后应旸被程默领回家里,开启了为期半个月的同居生活。应旸不知道程默说自己骗他的根据何在,愤慨地撸起额前的碎发,把脸杵到他跟前:“看看清楚,这伤是假的么?!”程默不是第一次和他挨得这么近,甚至比这更亲密的距离都有过,只是他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睛,没好意思太过刻意地打量他的脸。现在他非逼着自己看,那就再看看吧。其实他之前也曾研究过这伤,还买了去疤的药给应旸涂,额角上那几道团结而成的疤痕已经快看不出来了,但仔细打量依然能窥出曾经的凶险。伤是真的,程默从来没有质疑,但后果却未必。视线在昏暗的环境中交错,轻易读出程默的想法,应旸没给他提出疑窦的机会,确定他看清楚以后就放下手,退了回去,大度地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扯平。”当他退让一回。程默也不和他客气,默不作声把水喝光,指腹拨拢着杯壁,半晌,另起一个话题:“我以为……你会很恨我。”这话说得有些不地道,里面暗藏了心理暗示的技巧,程默不问“你是不是很恨我”,而是从根源上就没给应旸提供确定的选项。应旸听出了他的小心思,话锋接得同样高明:“为什么要恨你。”相较于先一步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他更知道程默究竟是怎么想的。程默有所觉察,但还是主动交代:“因为我不辞而别。”“嗯。”应旸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你不说是因为怕被家里人打么。”他在引导程默说出真相。假如他还是七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说不定真就信了程默的鬼话。确实,对于涉世未深、经济仍未独立的学生而言,任你再狂再野也不敢跟家里叫板。一旦断粮,你就做好准备睡大街去吧。但程默平时抠抠索索的,没少攒钱,奖学金又连年地拿,哪怕离了家人的支助也能滋润地过上一段日子,更别提他成绩优异,闲时还能接点给小屁孩家教的活,怎么想怎么硬气。所以怕出柜什么的简直瞎唧吧胡扯。“……其实不是。”果然,程默老老实实地否认了,而且在明知道应旸给他挖坑的情况下,依然照直跳了下去。情势霎时转变过来,轮到他处于下风了,“是别的原因。”说完,他又兀自沉默了许久。应旸并不着急,左右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快上岸了,他要沉住气才不至于被呛回水底。把杯子放到宽阔的大理石茶几上,程默顿了顿,又想把它拿回手里。应旸猜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