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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眼看向身旁的蒋英殊,脸色苍白更甚,不由得倒抽了几口凉气。“是咒。”此话一出,邯、蒋二人不约而同地怔住,尽皆看向这说话人。“此等蛊惑人心的花咒都是浸过炼咒人之血的。”那无相面无表情地迎视着其余几人的目光,继续说,“咒之所以存在,皆因人心怨念。若心里清明,自然闻不到花香。”那邯钟离登时哑然,冷汗涔涔,强笑道,“道长既然知道这花咒,想必也知如何破解了?”“心无杂念。”那无相说罢,双手垂于身体两侧,轻轻地叹了口气,闭目道,“有时候看见了知道了,还不如看不见不知道。”“道长此言甚是。”那慈悲师太应道,亦闭目垂手,神情悠然,“对付这等妖咒,理应以不变应万变。”那蒋英殊听罢二人言语当即会意,随即照搬,剩他邯钟离一人面色狐疑,兀自嘀咕道,“这样等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也不知我那三千弟子怎样了……”话虽如此,其实心里惦记的仍是方化挈和她无肠公子……那方化挈向来自视甚高,倘今栽到一小女子手里,嘿嘿……若早先猜出她无肠的身份,这上古不死灵力究竟甚模甚样,恐怕早就昭然于世了……“幻林昼夜反复,也是咒?”那邯钟离问道。无相摇了摇头,当下周遭一派死寂。那邯钟离左顾右盼,只觉每每呼吸,胸前伤口便隐隐作痛,沉默良久,喉里刚蹦出一个“道”字,一股疾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头盖脸地朝他面堂砸去!心惊之余,不忘喝道,“小心!”“小心”二字,是他说给其余三人听的。浩瀚林间,狂风呼啸!但见一道强风遥遥席卷而来,过境之处,万木松动。花香,裹挟其中的,是浓烈而又摄人心魄的花香!那邯钟离眼神一颤,未及反应过来,便被这铺天盖地的花瓣迷了眼。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花瓣的纤柔,如同少女光滑的胴体,一缕一缕地,一缕一缕地掠过他的双腿,他的双臂,乃至他的肩背,他的面堂……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双娇柔的手正抚摸着他身躯的每一寸,叫他欲罢不能,叫他春风沉醉!“啊!!……”回荡在天地间的,不知是谁吃痛的痴吟。却见半空之上,漂浮着一个花瓣人儿,一动不动。而半空之下,那赫然站立的三人,依旧是垂手闭目,仿佛对呼声置若罔闻。终于。“莫动。”那无相倏尔一句,引得蒋英殊眉头一皱。殊不知待他蒋英殊睁眼之时,身旁老尼已然似离弦之箭般扬手冲向半空!黑夜里,蓦然绽开了一团耀眼的白光。那蒋英殊眼睁睁看着半空中与花咒缠斗不休的二人,心下一惊。他惊的,不是那花咒的变幻多端。他惊的,是眼前佝偻老者仿佛雷打不动般的泰然自若!或许人心,本就摆脱不了杂念。倘若人心可以摆脱杂念的话,此番不老山之行又是为何呢?!“道长……”那蒋英殊强压住语气的焦急,说,“如果破不了这咒,我们如何求得‘真相’……”幽幽地一声叹息,像是很无奈地。然不待他无相说话,另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花咒登时缠住了他蒋英殊。于是天上地下,三个人,两道风,任凭是赤手空拳还是刀光剑影,越斗越酣!漫天花瓣,飘散如雨。那蒋英殊左闪右闪,上躲下躲,饶是如此,仍旧落得满身花痕。更别说他邯钟离了!“邯钟离,不会死了吧……”那蒋英殊下意识道,眼角余光随即扫向狂风呼啸的半空。只见那慈悲老尼浑身金光大盛,一手挥劈疾砍,另一手却突然飞向身旁的邯钟离。“道长!!!”那蒋英殊大喝道。出奇地,那从未变换过姿势的老者像聋了一样。那蒋英殊一边暗叹这无相竟如此沉得住气,一边又看向慈悲两人。眨眼的功夫,却不见了邯钟离的身影。“道长……”那蒋英殊一个转身甩开肩上的几朵花瓣,伸手要去碰无相,然等到他的手指离那老者只差一厘的时候,他不经意瞥了那老者紧闭的双目,顿觉刺眼至极!“要破咒,须得心无杂念!!”一字一字,浑厚洪亮,振聋发聩直如电闪雷鸣!后来蒋英殊才知,刚刚几欲刺破他双眼的光芒竟是来自太阳。天又亮了。大亮!一颗硕大浑然的圆盘正自苍穹旋转,似乎永不停歇一般,爆发着光与热!那蒋英殊眼前一黑,再次定睛之时,只见那邯钟离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手指遥遥指着远方,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他顺势而看,映入眼帘的,是纵横天地间的剑气和直如烈焰般的红光!“方,方化挈……”蒋英殊一怔,不觉几步迈前,观望着远处你来我往,缠斗得如火如荼的两人。他细眯了眯眼,心道与这方化挈缠斗的人是……“无肠公子!!”当下那慈悲师太落地,几个箭步冲至邯钟离跟前,问道,“你可看清了?!是她无肠公子?”那邯钟离点了点头,两手颤抖作了一揖,道,“谢师太救命之恩……”言罢瘫软在地。“你不必谢。若没有你,我们如何找到方化挈。哼……找不到方化挈,又怎能找到不死灵……”话音一落,那邯钟离但觉耳畔掠过一阵疾风,抬眼望去之时,却见漫天花雨,扑扑簌簌。而那浑身金光的老尼,业已消失在了茫茫花雨之中。“蒋师兄!”“蒋师兄!!”“无相师叔!!”“副宗主!!……”………那蒋英殊眼见着邯钟离昏厥过去,身边霎时被天刹阁弟子围得满满当当,来不及想,便凛然喝道,“追!!”难得空旷平地,一目了然。追往何处?自是追往上古不死灵之谜!另一边。远山如黛,湖光潋滟。要不是桃源深处,怎能闻得莺声燕语。清澈湖水,前仆后继地舔舐着岸边沙石。薄云时来时去,阳光轻柔如同叶尖露水。连风都在呢喃。安详,如此安详。安详到想让人忘却一切烦忧。岸边浅水里倒着两个人影,遥遥相对站立,各自喘息。不知谁先笑了一声。“妖狐……你是不是以为,自无为真人后再无天刑阵?”只见说话这人满身伤痕,衣衫早已破得不成样子。相反地,对面一袭红衣烈烈的男子干净周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事实是……“你不疼?”那红衣男子惊讶道,“你都同我斗了三百回合了。”“这三百回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