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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哪来的妖孽虚张声势!”话音一落,只见一青衣猎猎的无名派弟子“嗖”地将剑笔直插入十尺外一黑影的铠甲之上,但闻一声闷哼,再看之时那剑却已全然没入,得意道,“哼,不过是些见不得门面的弄鬼之术。”说罢从怀里扯出了一沓符咒,甩手便扔向眼前几副铠甲。此一举,惹得众人纷纷狐疑。殊不知那被贴了符咒的几个黑影倏尔一动。紧接着周遭的黑影亦跟着动了起来。而后是千千万万个黑影,昂首阔步!“趵……趵……趵……趵……”“趵……趵……趵……趵……”“趵!……趵!……趵!……趵!……”四面八方行进而来。眼下中原四派近万人,却似困兽被围于湖岸。是杀,还是不杀。那邯钟离和蒋英殊心里将号令想了不止几十遍。然而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不远处早已“乒哩乓啷”地响起了刀剑交错的声音。不消说,此时此刻乱剑狂舞的,便是方才出头的那无名派弟子。却见其腾上腾下,对着一干铠甲长矛挥劈狂砍,不一会就被重重淹在了蜂拥而来的黑影里。任凭他使出了十一万分的气力,抑或是十二万分的气力也罢,他手里的剑,就像划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空气。惊又如何。急又如何。任凭他是纵横中原的盖世奇才,还是统领一方的修仙派主,面对来自上古的亡灵大军,踩死他,犹如踩死一只蝼蚁!正文第二百零一章上古阴兵阴风飒飒,飞沙走石!“众弟子听令!……”“众弟子听令!!……”“众弟子听令!!!……”…………那蒋英殊大惊之余,cao起寒剑对不断逼近的阴兵行伍一阵狂砍,连连飞身倒退,不经意瞥了同他一样大喝三声的邯钟离一眼,只见蒙天灭地的一卷黑雾似怒涛呼号般霎时将那邯钟离和诚心诚意淹了个彻头彻尾,当下身躯大震,一声“邯师兄!!”断在了嗓子里。纵你修为再高,不也是个凡人?!凡人的血rou白骨,又怎能敌得过这上古不死阴兵!叹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叹息声,袅袅不绝。像天之叹,像天之悲哀。然如厮苍天,却只能如此这般亲眼目睹一场鲜血淋漓的人间杀戮!哀嚎。响天彻地的哀嚎声!一朵朵血莲当即绽开在那漫山遍野的黑色潮汐里,久凝不谢。自天穹俯视,犹如黑海生莲,分外妖冶。这一幕,好似人间末世。而那一团黑影,孑然屹立半空,不知何时已然幻成了人形。系一女子。一瞳孔颜色极淡,朱唇微启,通体雪白如初诞婴儿般的女子。她的眼神,飘忽得似天上云絮,仿佛是惊,是惧。那意思像是说,这世间一切,这脚底血腥,与我有何干系?“妖女,看剑!!!……”此一大喝,但见暗潮汹涌的大地之上,登时破开了几处小小光孔,千万道剑气,轰然作鸣!“无名,无名剑阵!”“无名剑阵!!!”…………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漆黑一片的天地,蓦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说是裂开,实则是他无相拼死撕开的一道口子。若是厮杀不可,便只有退了。只是退,又能退向何处?当下那无相嘴角噙血,目光熠熠,赫然立于千万道剑气之后,衣袍猎猎!“回头是岸!!……”回头是岸?这声如洪钟的四个大字,说与谁人听?!话音一落,却见天地间,渐渐汇成一道寒气氤氲的剑帘,剑向所指,正是那一脸混沌懵懂的女子!倏尔。一丝细如牛毛的剑气蓦地从剑帘里剥离开来,稍滞了滞,便“嗖”地划破长空,仿佛离弦之箭!就这般,就这般径直穿透了她的肩膀。出奇地,她也仅仅皱了下眉,有些僵硬地低头看向肩膀上渐趋愈合的小血孔,再次抬眼之时,却见漫天剑雨,乘奔御风!然她的血孔已然在血欲滴未滴之时愈合如初。“为何杀我?”她痴痴地看着剑雨疾飞,不明所以地问道。好像什么都忘了,好像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名剑雨。无肠之人。只是脑海全然的空白里,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一些话音若隐若现。“小忧,喏,留给你的。”“哼,我方才都瞧见了,你把这些都分给了学堂里的女孩子,剩下的才给我。”“不不,我,我不是……”“朗风,我告诉你,若你这些个玩意都分了别人了,我便一块也不要。”“小忧……”“你对我跟对其他人是一样的,我之前说的喜欢你,就不作数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不喜欢……青山比你好太多了,我喜欢青山!!”“…………”心口,像是一痛。眼帘之内,尽是在七里乡傍晚踏月并肩而行的的少年和女孩。“朗、风?……”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忽而身躯一震,几道剑气不觉间穿膛。按理说,加之她身的,应是漫天剑雨才是。确实。她不曾施法。既未施法,这剑雨……又归向何处,归于何人?而不待她想,几个白色人点赫然从脚底百万阴兵鬼潮中冲将出来,大喝道,“天刹弟子前来相助!!”“啼红弟子前来相助!!”“斗阳弟子前来相助!!”……一时间,那剑帘之后,又多了无数人。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若非要说她认识什么人,那孑然凌立于剑帘前三千白发飘零作舞的男子,她可能认识。这般拼命护于她身前。这般横眉冷对像是在与天下人作对。这般背影,这样令她熟悉。眼帘内一刹而过的,系深夜花落,一白发披肩,面容模糊的男子隔窗相望,衣袂飘摇……但她忆不起他是谁。“无肠不死,你我都得死!”“你若死了,白银族便真绝后了!”“阴兵现世,怨气深重。你果真要眼睁睁看着天下苍生都为之陪葬吗!!”“你再挡也无用!”“你若再挡,休怪……”…………仿佛挡在她身前,他便成了罪人。那便是罪人吧……自她满脸苍白地瑟缩在霞衣里之时,自她褪掉喜簪狠狠地扎进他骨里之时,自她气若游丝地伏他耳畔说出那句话之时,他已经是罪人了。他的罪,是负了她。他的罪,是负了她还要请求她原谅。而他最大的罪,便是余生再无赎罪的可能。晋行风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正看着冷如寒冰般的剑气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四肢百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