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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婉雯似是愤恨似是害怕又似是难过,咬着牙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殊兰一只胳膊撑着脑袋躺在床外面,看着里头的纳穆和相思对面坐在玩积木,相思自然不会,但她却会捧场,纳穆堆好了,相思就咯咯的笑,纳穆似是得了奖励自己堆好又将积木塞到相思的手里:“给。”相思还只是笑,又将积木往嘴里塞,纳穆急得涨红了脸去抢,相思似乎不明白纳穆明明给了她为什么要抢,委屈的要殊兰抱。殊兰看见儿子也是一脸委屈的样子,笑着将两个孩子一人亲了一口:“都是宝贝。”相思这才高兴了起来。怜年从外头进来看了看时间,笑着道:“该睡了,明儿主子还要早起。”明儿早上还要见新人,是要比往常早起看一些,但两个孩子都是兴致勃勃的样子,殊兰坐起来轻拍了拍手:“宝贝们,咱们睡了。”纳穆咧嘴笑着也拍手:“故事!故事!”他这意思是让殊兰讲故事,相思毕竟年纪小,一说睡似乎立马就困了,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张着手要殊兰抱,殊兰将相思抱进了怀里,纳穆已经自觉地从角落里拖出了自己的老虎枕头,放在殊兰的枕头跟前,脑袋枕在枕头上小屁股撅的高高的,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看着殊兰,意思是他已经睡下了,额娘快讲故事,怜年逗得直笑,一面侍候着殊兰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又放下了床帐,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殊兰笑着拍了拍儿子圆鼓鼓的小屁股,给他盖好被子,轻声细语的给他讲三国演义….虽说带着孩子夜里醒了几次,早上起来精神头还是好的,相思还睡着,纳穆却必须起来跟着殊兰一起去,殊兰用大氅裹着他抱在怀里,进了正院了他似乎还没有睡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坐在殊兰的怀里四下里看,看见弘时看他,记性好的叫了两声哥哥,四岁的弘时腼腆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弘时不是李氏教养着长大的,就是透着几分乖巧和懂事。这一屋子里的人里头也就纳穆看上去最是“喜形于色”,等看见胤禛带着年婉雯进来的时候,他挣扎着从殊兰怀里下去“阿玛”的叫了一声,又清脆又洪亮,胤禛的那一张冰山脸像是遇上了温暖的春风一般迅速融化,满脸的笑意,响亮的应了一声,抱起了圆滚滚的纳穆。殊兰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儿女都是前世的债,这下年婉雯只怕要更恨她了。原本满脸的笑意比她头上的那只金厢猫睛顶簪的光华还要璀璨的年婉雯,顷刻间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脸的墨汁,一黑到底,连耳朵上的猫眼石耳钉都暗淡了下来,僵硬的等在了原地。众人看着胤禛那极其少见的笑脸心里都五味陈杂,殊兰起身接过了纳穆,纳穆却死活都不愿意下来,胤禛便道:“无事,爷抱着他。”殊兰冷着脸看着纳穆,胤禛抱着纳穆,难道一会还要纳穆受年婉雯的跪拜?纳穆到底还是害怕殊兰的,只好怯怯的伸出手奶声奶气的道:“凉,抱。”殊兰松了一口气,将纳穆抱在了怀里,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年婉雯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丁点,接过装了茶碗的盘子,先给胤禛敬了茶,胤禛微微颔首,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年婉雯给额尔瑾捧了茶水,额尔瑾到是异常的和蔼可亲,多说了几句话:“…好meimei,以前总是看你人物品貌不一般,如今可真成了一家姐妹了…”额尔瑾虽然亲切,年婉雯似乎并不领情,大概在她眼里额尔瑾就是个失败者,来自于失败者的示好,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额尔瑾的神情便有些僵硬。年婉雯本以为敬茶算是完了,胤禛却忽然开口:“给贤侧福晋也敬杯茶。”给殊兰敬茶就是变相的在给殊兰正身份,就等于在无言的告诉所有人,他胤禛是将殊兰当正室待的,以前不敢做的过分是怕皇上不高兴,如今皇上也是跟他同样的意思,他便没什么顾忌了。年婉雯的眉毛在竖起与不竖起之间几经徘徊,终究是扯出一个艰难的笑意,眉头微微上挑:“妾身也是侧福晋,贤侧福晋也是侧福晋,到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她到是胆子大。额尔瑾嘴唇都在哆嗦,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不得不端起茶碗掩饰。剩下的李氏几个如今都是老僧入定一般,或者低头或者喝茶,或者把玩自己的首饰,没一个人抬头,没一个人开口说话。胤禛将茶碗放在桌子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下的时候力道有些重,哐当的响了一声,年婉雯一抿嘴,听着胤禛道:“去给贤侧福晋敬茶。”他说起话来还是不徐不疾不轻不重,不冷不热的平直淡漠,却也是同样的不容置疑,不能辩驳,他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是这个郡王府的天,他说一就必须是一,什么原因都没有,他也没有讲原因的义务。年婉雯觉得委屈,却在不敢如刚开始一般放肆,那一双泛着冷光的凤眼看着她,她就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都僵硬,接过丫头捧上来的盘子,稳稳当当的走到殊兰跟前,终究是忍不住抬头看了殊兰一眼。这女子唇边含着几缕笑意,清浅又温婉,那一双眼眸水做的一般温柔缱绻,黑蝴蝶一样的睫毛上下扇动,就泻了一地的春光,仿佛是高居云端的仙女,带着一身出尘的气息,让她觉得卑微又渺小。年婉雯是众星捧月一样长大的,她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最高贵的一个,今时今日的情形让她觉得难以言喻的耻辱,她的手颤抖着只想将这一碗茶水尽数都泼到眼前女子的面上,让她在这么嚣张!殊兰却忽的一下站起来,急忙端起了盘子上的茶碗,在唇边一沾,就放在了桌子上,她要的只是让所有的人明白胤禛的态度,喝一口年婉雯的茶难道她真就能高几分?她笑着携起年婉雯的手:“都是爷的错爱,今儿到是喝了meimei的茶了!”年婉雯的火气还在胸腔里徘徊,烧的她心口疼,却无处发泄,僵硬的看了殊兰一眼,她是如此的不服气不高兴,谁都能看出来,就是纳穆似乎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安一般,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并不吭声。行完礼,大家一起用了膳,气氛并不怎么好,胤禛要去宫里谢恩,起了身又说了一句让众人惊诧又觉得意料之中的话:“福晋身子不好,以后要静养,你们以后早上就去芳华院坐坐。”额尔瑾脸上的尴尬无措,痛苦都无法遮掩住,他终究是因为苏荷的话厌恶了她,连她作为一个正室的仅有的这么一点权力都不留给她……她却不知胤禛当时听了苏荷的话虽然没有多问,但之后也确实四下里让人仔仔细细的查过,隐隐约约的摸出当时二阿哥的事情跟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