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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蹬蹬蹬地跑过来。陈妄撑着床面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哎!”孟婴宁赶紧凑过去,紧张道,“你别动啊,一会儿伤口让你给绷开了。”陈妄嗤笑了声:“你男人就那么娇气?”“你是不娇气,你受伤还能洗澡呢。”孟婴宁上上下下地看着他,确定了他除了脸上没什么血色以外看起来好像没大事儿了。安静了一会儿,孟婴宁脱口而出一句废话:“你现在还疼吗?”陈妄抬眼,勾唇逗她:“疼啊,特别疼。”“……”“你现在怎么变得不勇敢了。”孟婴宁小声说。陈妄笑了起来,麻药劲儿刚过去点,一笑牵动腹部伤口,又嘶了一声。“别笑了,”孟婴宁看着他懒懒耷拉着的眼,问:“你困不困?”“嗯,”陈妄说,“有点儿。”“那你躺下睡一会儿呀,还坐着,”孟婴宁坐在床边,把床角叠着的被子拉过来,跟个小管家婆似的一脸严厉地说,“躺下,闭上眼睛睡觉。”“这不是等你回来,想着得哄哄,”陈妄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怕你在我睡着的时候自己偷偷哭。”孟婴宁扯着被子的手松开,扭过头直起身重新看回来。停两秒,嘴一憋。得,要开始了。就不该嘴贱。陈妄想了下这回得怎么办,这次事态严峻,恐怕得花点儿时间。结果孟婴宁扁着小嘴眼泪巴巴好半天,然后硬给憋回去了,眼泪竟然没往下掉,就这么看着他。孟婴宁忽然张开了手臂,俯身凑过来很轻地抱住了他。陈妄没动。孟婴宁下巴虚搭在他肩头,小心轻柔地在他没受伤的地方拍了两下,声音软软的,带着温热香甜的气,“来,宁宁抱抱。”孟婴宁说:“抱抱就不疼了。”第87章病房里悄然安静。日暮西沉,天色昏暗透紫,气氛好的让人有点儿想接个吻。陈妄几乎没多思考,略一仰头,孟婴宁刚要直起身来,又被他突然给拽回去了,压着脑袋亲上去。来势汹汹。然后轻轻的落在柔软的唇。孟婴宁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视线看进他眼睛里。唇瓣温柔的贴合,分开一点儿,又重新贴上去,再没有更多动作。孟婴宁眨眨眼:“我以为你感动得打算把我按在床上亲。”陈妄沉沉笑了笑:“我现在这样吗?”“是的呢,我还想你可真是身残志坚。”说话间唇瓣斯磨,蹭得心里发痒,孟婴宁清了清嗓子,红着耳朵别开眼,忽然直起身来,推着他肩头把他重新推回去了。陈妄靠回床头。孟婴宁坐在床边,紧跟着靠过来:“你别动哦。”她捧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仰着脑袋凑上去。病房门被嘭地一声拍开,林贺然的和半个身子同时窜进来,大着嗓门儿:“陈妄你怎么样了没死透吧还老子他妈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还能有把你给——”林贺然的声音戛然而止。傍晚的病房里,女孩子坐在床边仰着头亲上去,男人懒洋洋倚靠在床头,一只手扶着身上小姑娘的腰。唯美的画面被他啪叽一巴掌给打破了。孟婴宁吓得往前猛地推了一把,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手指头不偏不让按在了陈妄肩头的刀伤上,男人肌rou一绷,嘶了一声。孟婴宁面红耳赤地站在病床前,眼珠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有种干坏事儿被抓包了的羞窘。“那个,你们要是没完事儿……”林贺然挠了挠鼻子,指指门外,“要么我先出去,你们继续?”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孟婴宁想直接钻到地底下去。陈妄二话不说顺手抽出自己身后垫着的枕头朝他劈头盖脸丢过去。林贺然也没打算躲,枕头啪叽一下砸在脸上,被他给拽下来抱在怀里,然后出去了。走之前还特别体贴地提醒了声:“记得锁门啊!”“……”孟婴宁抬手捂住了脸。陈妄看着她露在外面透红的耳朵,嗤笑:“不就是亲亲?”“但被你朋友看到了,我又和他不熟,还挺尴尬的,”孟婴宁小声说,垂下手,“那我走啦,我回家去给你烧个猪肝粥。”“我不用喝那玩意儿。”陈妄的表情十分风轻云淡。“知道你体质好,但也得补补血,”孟婴宁指着他,“病人没有话语权。”“你会?”“……我妈烧。”孟婴宁改口。陈妄点点头:“叫林贺然找人送你。”也不知道是话说的太满,还是因为几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当天夜里,陈妄发起了高烧。本来是林贺然说要晚上留下来,但今天的事儿队里那边还没解决,孟婴宁又执意无论如何都不肯走,最后还是她留下了。孟婴宁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不敢合眼,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两只手托着脑袋,就这么趴在枕边看了好一会儿。男人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从眉骨到鼻梁的轮廓锋利,浓黑的睫毛刷下来,带着几分疲惫和柔和。下巴上冒出来短短的胡茬。但怎么看都很好看。孟婴宁几乎没怎么见到过熟睡的陈妄,她睡得比他早,而一般情况下早上她醒的时候,陈妄都也已经醒了。他甚至基本上不会让自己睡得很熟,他好像完全没有过深眠的状态,甚至上一秒还睡着,下一秒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半分睡意都不会有,眼神始终都是锐利而警惕的。这种能安安静静看着他熟睡的机会,还是第一次有。看了一会儿,孟婴宁换了个姿势,下巴搁在床上仰着脸,从下往上看到陈妄的眉心微微皱起来。她以为他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直起身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柔软尖细的指尖轻轻地刮蹭过拧紧的眉,刚碰上去,孟婴宁一顿,然后掌心贴在他脸上。男人体温很高,孟婴宁赶紧站起来,椅子发出刺啦一声,她俯身靠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男人体温平时就要稍高一些,这会儿热得有点儿吓人了,guntang的。陈妄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来,正对上她的眼睛。他看着她,好半天,才哑声说:“干什么?偷亲我?”孟婴宁抬头,又用小手贴着他的额头,皱眉:“你发烧了。”“嗯?”男人声音沙哑,不承认自己会生病,“我没发烧过。”孟婴宁瞪着他,抬手按铃叫了护士。体温一量,四十度。孟婴宁长这么大,记忆里病得最重的一次是小时候支原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