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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发生的意外和霉运真的是他带来的。院长也同意了,实在是傅辰进进出出太频繁了,而且高中毕业后傅辰就成年了,能自力更生了。但,又有一户人家看中了他。那户人家异常坚持,那对夫妇也非常和蔼可亲,对他相当温和。直说是自家女儿看到他后就觉得是他们家的人,对方拜托了许多次,傅辰始终没有答应。无论是意外还是巧合,他都不想再被赶出来,也再也不想看到曾经美好的脸孔变成了憎恨厌恶。那个家庭的小姑娘却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说,“他们都说在哥哥身边会倒霉,我才不相信呢,哥哥的眼睛那么漂亮,又温柔又安静,像是星空一样璀璨,你怎么可能会去害人,你就留在我身边吧,让我来保护你!”“不后悔吗?”傅辰看着这个只到他肩膀高的小丫头片子,眼神一暖。“绝不后悔,一辈子!来,我们打钩钩,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我有哥哥啦!”小姑娘甜甜地笑了起来,伸出了小拇指,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心忽的软了。……承诺的当下,多是真心的。只是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迁,它总会失去原本的面貌。…………死了,他的meimei死了……看到傅辰怔怔的,邵颐然认识傅辰也算有一段时间,真没见过这个神鬼莫测的少年这么茫然的模样。“她,一定有写过什么。”傅辰还勉强保留着一丝理智。“她自杀前,确实写了遗书。”本来不打算说的邵颐然,知道眼前的少年,根本瞒不住。“写了什么。”傅辰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现在的他就像一具行尸走rou。“她写着:我好后悔。”其实邵颐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总觉得傅辰会明白那小姑娘的意思,这也是她一开始打算告诉他的原因。傅辰抖得犹如冬日枝桠上的叶子,被狂风吹跑。他踉跄倒地,声音犹如滴着血,“……她还那么小,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如果没有认识我……该死的是我,是我啊。”傅辰很小的时候就哭不出来了,就算再难过都不懂怎么苦了。他被虐待了整整五年,只要哭就会加重身上的伤势,导致他已经不懂什么叫哭,眼里分泌不出哪怕一滴泪。“啊————!”像是受伤的幼兽,紧紧抱着自己,哪怕这样依旧痛苦不堪。傅辰胸膛急促呼吸,视网膜因为充血而渐渐模糊,他缓缓走到板床上方的吊瓶前面,那是强行延续他生命的营养剂,葡萄糖还是什么,不……那不重要。从架子上扯下了吊瓶,一声脆裂的声音,那吊瓶被砸了。看着自己的小拇指,那只曾经与meimei预定过的小拇指,傅辰推开了要阻止她的邵颐然,拿起已经炸裂的半只瓶子,将手放在桌面上,朝着自己的小拇指砸去。他对着黑乎乎的房间上空,像是在看着什么,哽咽的声音卡在喉咙间,笑了起来,那么温柔又宠爱,“我答应你,那个承诺,作废。”邵颐然惊悚地遁着傅辰望着的方向看去,就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小姑娘的灵魂。邵华池也随着傅辰的目光,那里,似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团,人类应该看不到,但他是灵魂,能看到在傅辰说完后,那白团从空中消散。邵华池知道自己没有心,但他很痛,而这种痛甚至不及傅辰的万分之一。在傅辰平淡无所谓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为什么,傅辰总喜欢把所有错都怪到自己身上,他做错了什么,傅辰唯一的错就是信任了这么多人,再被他们一把把刀子捅到自己身体里。邵华池发现,鬼魂也是有感情的,他心疼着眼前的人,疼得可以让他付出一切。可现在的他只是鬼魂,什么都做不了。邵颐然看着这个模样的傅辰,她觉得现在傅辰的精神状态非常差,似乎只有死亡才能解脱了。就算她的心理学修了满分,但在面对一个真正情绪崩溃,还相当冷静,甚至同样对心理学有所涉猎的人,一样无从下手。任何语言,都不可能抵消一个人的难过,没有人能够替当事人承受。她的目光一顿,特别是那只血rou模糊的小拇指,已经彻底废了,骨头断了,那一截小指挂在手上,傅辰好像已经没了知觉,一点都没有痛的样子,也许是心太痛,早已超出rou体的感觉。她看过傅辰的资料,这个人的钢琴曾得过大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艺术天分非常高,但是现在,他再也不能弹琴了。她喊了医护人员,很快就有人把傅辰摁在床上,进行包扎。打了镇定剂后,傅辰渐渐昏睡过去。几天后,邵颐然再次看到傅辰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甚至还带着笑意。邵华池的灵魂飘过去,他无时无刻不看着傅辰,那双看着邵颐然的眼神,是一片死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随着在邵颐然身边越来越强,而与之相反的是邵颐然开始虚弱,只是这个女人的身体相当好,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很明显,甚至她本人也没有察觉,只以为是太累了。他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魂魄,用她的阳气来滋养了自己的灵魂。邵华池有些愧疚,但他也没任何办法。凝实一些的灵魂,可以飘出的距离更远,他接近了傅辰,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抱住了他。别笑了,你的笑太让人心碎。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傅辰原本要说话,身体微微一顿,皮肤上泛起一阵阴冷,就好像被一具冰冷的尸体裹住一样,脸色微微一变,“嗯?”邵华池见傅辰的目光忽然犀利了起来,他猛地松开了手。傅辰太敏锐了,这是他第一次以灵魂状态那么贴近傅辰,差点被感知。这人直觉,真不是一般的准。“我知道怎么抓到凶手,按照我说的,你能提供给警方吗?”傅辰感到那股阴冷离开后,才说道。“你……在说什么。”邵颐然愕然。傅辰在崩溃后,冷静得太快了,快得近乎诡异,她意识到这样的状态非常糟糕,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糟糕。“我说我有办法引出真正的凶手,杀害那对夫妇的肇事者。”是夫妇,再也不是爸爸mama,他没有父母。的确就如傅辰说的,他在疗养的“牢房”中出谋划策,渐渐地,警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将真正的肇事者扣押。那是个被养父母裁员的员工,谋划了许久要杀害这对夫妇,此人了解了夫妇的作息,观察了数月。甚至发现他们要开车撞死自己的养子后,就想到了办法,利用他们对傅辰的憎恨,反过来撞死他们,还能假货给傅辰。最后罪犯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