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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问。把人从泰常山带出来后,并没有把他立刻送到戟国,如若任何一个可能是七杀的嫌疑之人都送走,那么李皇还不得忙死,也不需要如此无能的属下。当务之急,他们必须首先确认此人的真实身份。之前在泰常山下骑马女子,看到被锁在木架上的青年依旧未醒,出了地下牢笼,身旁护卫就报道,“大人,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样东西。”此物实在不是能等闲待之,这居然是一块令牌,还是只有李皇亲信的人才能拥有的。“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女子发现了不同之处,亲信的令牌是精铁,通体黑色又加入了其他金属,在阳光下能反射出金光,这是模仿不了的,眼前这块只是被涂成了黑色,“不对,这是仿冒的!”在回到晋国之前,傅辰就将身上属于李遇的令牌交给薛睿,而后自己身上带的是这块仿冒的令牌,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料到那么快就派上了用。“目前整个西部,拥有这块令牌的只有五个人,休翰学、陆明、我、扉卿大人和……李遇大人。”这个级别,几乎都是亲信。“大人,您的意思是……”“休翰学和陆明死因不明,他们的令牌已被回收,我的令牌没有用过,扉卿大人本身就是比令牌更好的存在,能随身携带令牌,只有刚刚来到晋国的李遇大人,里面的人肯定见过李遇大人,如果只是一块仿冒令牌,让工匠赶工只需要七天……”闭着眼,女子缓缓分析道。“那李遇大人,难道被他们抓了?”“生死难料,出了羊暮城,李遇大人就失去了踪迹,他的职位除了扉卿大人外,无人能指使他,他不与我联系也是正常。”女子的声音透着一抹事不关己的冷意,若不是大家都为李皇做事,她真是乐见其成。下属听出了女子语气中的讥诮,自然是对李遇对他们的忽视感到气愤,这样一个靠着谄媚功夫直接近了李皇身边的人,没人看得起,但谁叫李皇就是看中他,甚至直接空降在他们所有人头上,要说不服气是必然,不过现在吗……一个被人抓起来的李遇,真是无能,如果她运用得当,说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先不要上刑,李遇若是在那儿,我们不能动他。待会,我亲自审问此人,rou体的折磨才是下下策。”傅辰醒来的时候,周围格外寂静,有人的呼吸声,还是两个,另一个如果不是傅辰刻意关注也许发现不了。他被挂在木桩上,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全身用不出太多力气,犹如一块死rou。昏迷前的记忆还刻在脑海里,留下的隐痛依旧孜孜不倦地提醒着他曾经被如何对待,哪怕现在还在无意识的落泪。心像是被压着千斤巨石,艰难撕开眼皮,果然,什么看不到。这是与闭眼完全不同的感受,视线中所有物体都消失了,只留一片空旷的虚无,那样的感觉能让任何人崩溃,心理防线无线趋于负能量,刚睁眼的时候是最适合谈判的。眼前像是有一团黑色浓雾,暗无边际,好似深不见底的暗夜深海,黑色并不是最恐惧的,恐惧的是这团黑色里只有自己。这时候的犯人心理罪脆弱。“中了迷香能醒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一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心情好说不定能放你走呢?”傅辰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犹如被钉在原地的耶稣。“你几年前是否有到过栾京,参加了当时的国宴?”“这些年,你有出现在荫突边境吧,比如乌鞅族圣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至少也让我知道为何把我毒瞎吧,我的确帮了泰常山上的人,但那是六皇子派我来的,为的是有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傅辰透着怨恨和冰冷的怒火,“无论你们什么目的,马上治疗我的眼。”这是最需要的临场愤怒。也许因为被下了药,他的愤怒看上去很绵软。“与其想眼睛的事,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吧,我现在轻轻一刀,就能让你见阎王,这里可不是你的泰常山,命令我?你别不识抬举。”冰冷坚硬的刀柄搁在傅辰的脖子上,他似乎很快冷静下来,抿了抿嘴,不再开口。女人身边坐着测谎人,这大概是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测谎专家,他在傅辰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线,测试此人在刚才一连串炮竹似的话中,是否有特别的反应。其实这是比较有科学依据的测试方法,虽然简陋,但却帮他们抓到了不少细作。换做任何一个人,醒来后全身都在痛,眼睛还瞎了,又换了地方,几乎都会在崩溃下被人没有任何思考的状态问了那么多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哪怕不崩溃,神情也不可能毫无端倪,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控制的了自己的脉搏。女子看过来,测谎人摇了摇头,无异样。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在遇到与自己无关的事时,才会如此。“我们来说点故事吧。”女子并不提眼睛,她们知道,男人的眼睛已经没救了。但她自然不会说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浅饮着边笑着说如何折磨每一个他们觉得是七杀的人,比如傅辰曾经亲眼看到的蝮蛇、刀疤等人的行刑现场,残忍无比。这测谎的办法,还是傅辰根据李變天的想法,提出来的。哪怕他看不到,也能感觉到,除了女子外,另一个一声没吭的大约就是测谎的人。只要他有任何异样,等待他的可能是比之前那些人更残忍的酷刑,让人生不如死是他们最拿手的手段。之所以现在先礼后兵,一是不确认他是不是七杀,二是他们想要一网打尽,三是他怀疑和他身上不见的冒牌李遇令牌有关系,四是也许她在等……女子说了很久,却发现挂在上面的男人,在刚才的愤怒过后,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显得很冷静,没有任何反应,按理说她提到的名字,都是七杀的心腹,不可能没有丝毫反应,至少也会憎恨或者害怕的情绪,哪怕掩藏再好,都不可能找不到破绽,作为一个刑讯老手,她很了解这些犯人的些微反应,再加上还有专门测谎的人在身边。只要有一点点,就足够她确认不少信息。她不知道的是,面前的男人这五年来刑讯的人数比她还多,知道自己什么样是最大能保全自己的办法。女子滔滔不绝地说了不少,原本的笃定也开始动摇。面前的男人,是真的毫无反应,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她口中的人,如果说唯一有的细小反应大概就是疑惑,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冗长的废话。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