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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着越发沉默的谢庭,谢庭这几个月跟中了蛊毒一般,脾气越来越大也就罢了,说话也越发的尖酸刻薄。太阳落山之时,方生因为家里有事,早早地就跑了。剩下谢庭一人整理着答卷,等兵部来人将答卷收监时已经月上中天。谢庭正在思索如何去问兰洺今日考的如何时,面前凭空出现一人。那人身着白衣,臂挽拂尘,静静看着他。谢庭下意识后退两步,开口道:“青尧元君。”青尧倒是诧异十分,指着自己道:“你认识我?”谢庭起身:“认得,我在东宫狱中见过元君。那时候元君在跟镜十二说话,并未有空注意到我而已。”“我听镜十二喊你为青尧元君。”“哦,是那夜啊。”青尧倒是略微有些不自在:“咱们之前见过,你知道吧……”谢庭点头:“知道,你便是杵作司的缝尸匠青尧。我早该想到这一点,镜十二假扮元鸣时对他人都是呼来喝去,唯独对你虽说不是以礼相待,倒也算的上是客气。”“你说你那日也在东宫地牢中,那我们两个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对吗?”谢庭再度点头:“正是,一字不落。”青尧慢慢抚摸着拂尘:“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其中缘由才如此狠心,不曾想你是知道的。既然都听见了,为何还能放任他不管?”“听见和信是两码事。”谢庭道:“我从认识他开始他便在欺骗我,就连我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工具而已。我现在又怎么敢凭借着那两句话去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青尧将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最终叹息道:“罢了,空口无凭,我将记忆还给你,你看过之后再做打算吧。”指尖结印,青尧点在谢庭额头上。“我虽然用他,可也不想把他逼到这种境地。”光晕刺眼,谢庭不由自主的合上双眸。等谢庭再睁开眼睛时,那个白衣道人已经不见了。他摸了摸自己脑袋,自己身上并无半点变化。谢庭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我得了失心疯?”谢庭急着回家,还未进家门便看到兰洺在门外站着伸长了脖子等他。“谢大人,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兰洺见他回来的晚略微抱怨了两句,安康倒在谢庭脚下悄悄咬了谢庭鞋子一口。谢庭道:“也没事,就是整理答卷晚了一些。不过,我好像有些困。”说完这话,谢庭往后仰倒,兰洺大惊失色半抱住谢庭,发现谢庭已经睡过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猫大概是怕我劳累,帮我把准备新开的那本的细纲撕了……不知道猫rou怎么做好吃点,毕竟也快中秋了。☆、四十四章“你这一趟下山,可就永生不得回浮玉山了,你可要想好。”谢庭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手指微微有些透明。他想要拍拍那个背对着他的那个人,问问这里究竟是那里,右手却从那人身上直直的穿过去。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后头一看,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谢庭慌了,他明明已经到家了,怎么又会在这里?他拔腿往外跑,但是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跑,不管往哪里跑,都离不开那人五米远。“弟子知道,还请师祖成全。”这兴许是噩梦,谢庭索性就不走了,盘腿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仔细打量这里。这应当是山上一座道观吧。正中间立着一个配剑青年,青年一袭青色道袍,恭敬地对着厅上坐着的一位老者。老者须发全白,身着道袍,背后一张山海图,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了。旁边一中年道长起来道:“谢安,你不要不识好歹!师祖这是为了你好,山下那么乱,你一个道士下去又能做什么?”“你修为尚浅,又如何能够救世?”老者抬手制止中年道长,挥手之间大堂中立起一面水镜,水镜中一会是万马奔腾,一会是饿殍遍野。坐在尸山中哀哀哭泣的孩童,因为吃不上饭而面目浮肿的母亲,马蹄经过之处踏碎一具具枯骨,平民的血染红了身边的渡渡江。旁边有些看不得的已经掩了眼睛还有耳朵,只有谢安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水镜之物。“谢安,朝代更迭是顺应天意。如今人世间这么乱,你可还愿意去人间插着一脚?”谢安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我愿意。”“即使不能回来。”“即使不能回来!”“那你走吧。”座上的老道士终于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下山之后便不可再说自己是浮玉山弟子了。”谢安行礼:“谢安明白。”他又跪下来冲着老道士磕了三个头,起身之后对着中年道士磕了三个头,这便算是诀别。浮玉山下结界打开,谢安离去的时候是一步三回头。后面有些师弟来送他,也没有敢出结界的。谢安挥挥手,背上自己的行囊离开了。中年道士见谢安走了,刚要开口,那老年道士便制止住了他:“不必多言,并不是我不许他回来了,是他这一离开,必然是回不来的。是死是活,你我皆说了不算,由着他去吧。”谢庭一路被拖拽着走。他跟着谢安边走边看明白了,这谢安就是朵极品菩萨心肠,用镜十二的话来说便是那朵圣洁不可沾染的小白莲花,他看着谢安第一天就把自己的干粮散尽了,不由得撇了撇嘴。我看你吃啥。散尽了干粮的谢安最终还是从包袱皮子里面掏了个干巴巴的饼出来嚼着,谢庭跟了他一天也难免有点饿。但是比起饿来,谢庭更不能接受的是这位极品小白莲竟然是自己的前世,谢庭又觉得自己肚子里面气鼓鼓。饿唧唧……气鼓鼓……谢庭觉得自己要炸掉了!然后他就听见了“哎哟”一声。谢安绊倒了,绊倒在地上兴许是太痛了,脸上挂着一串泪水,犹如朝颜带露,娇弱十分。而他旁边,躺着一个血糊糊的东西。谢庭抽了抽嘴角,他大概能够想到这位谢大哥接下来回去做什么了,他一定会去将这个血糊糊的东西扶起来,然后喂点水,说不定这最后一块饼子还要给了那个血糊糊的东西。但是情况好像不对,谢安站起来了,拔出腰间的剑指向那个东西,怒喝一声:“你是何物?”那东西当然没有回答他。谢庭急匆匆凑上去一看,那沾满鲜血的脸好像有点熟悉。他再好好一看,握草!这不是小号的镜十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