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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瞬间,严明非却是信了的。他相信严明非的理智在那个时候是正常的。所以他才这样问裴东海。裴东海抬起头,像是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四年之前,姚望归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严明非没有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见死不救。”顾之川愣住,四年之前,姚景生的父亲姚望归死去,严明非被别人非议说他报复,之后严明非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国安——裴东海这时候说始作俑者是他?!裴东海看着顾之川那表情,竟然还在笑,似乎还不知自己死期将至一样,“我们打个商量,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把我的秘密都说给你,但是你不要告诉景生,一个字也不要告诉好不好?”顾之川后退了小半步,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门却是关着的,他看不到姚景生在哪里。“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施,国安的保密条款严禁了。”裴东海依旧正襟危坐,从旁边拉可一条凳子放在自己左边,示意顾之川过来坐,但是顾之川只是站着。“严明非估计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弟子,连你这性子都跟他当年一模一样,看着温温和和,其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肯罢休。”“你不知道吧?姚望归会出事,严明非的执着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他在我们当时执行任务的那栋大楼里看到了一台计算机,上面有个很奇怪的图案,我们背后的追兵差一会儿就要追上来,可是严明非疯了一样要过去,他叫我们先走,可是我跟姚望归又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他还只是新入国安的毛头小子呢……”顾之川咬着牙,看着裴东海那追忆的表情,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一直嘶吼——那就是严明非手里天使组“权杖”超级系统的来源!“后来追兵果然到了,严明非还在电脑上忙,他还是让我们先走,可是姚望归说不行,我们就跟后面追来的鬼佬们打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着别人的枪口对准姚望归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提醒,就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事实的真相被剥开的那一瞬间总是这样残忍。严明非,他在那之后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为什么他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可以满脸是笑活得没心没肺?到头来,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可是顾之川对严明非讨厌不起来。人都有两面,他只是不知道而已。裴东海惊讶于他竟然还能如此镇定,“你倒是不简单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像是二十岁的大学生,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毒辣的。”“你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他只反问了这一句。“良心?”裴东海笑了一声,“年轻人,你很天真,可是你说得正准确,我就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要死的时候格外安心。”“……裴教官……”“别叫我裴教官了,听着怪怪的。”裴东海打断了顾之川的话。顾之川却执意要问个清楚:“老严走前那句话,他说他信你,而我信老严。你是不是无辜的?”“我有罪的。”裴东海站起来,明明依旧是那种极其严肃稳重的站姿,顾之川却觉得他已经是垂暮的老人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是天使组的暗钉?可我偏偏是的,只是最近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要不我都告诉你吧?但是你别告诉姚景生。”“其实我原本不知道天使组,那个时候我也不负责这件事的调查,是因为她——也就是景生她母亲。我只是双面卧底而已,谈不上什么无辜,不管怎么说,按照国安的规定我已经触及了国家机密,逃不过。我只是想知道一个人可以走多远走多久,可是她走了,我就觉得一个人走不下去了。你们会铲除天使组的吧?少年人,总是带着我们没有活力跟热情。”顾之川突然觉得好讽刺,他很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尽管裴东海的表达很混乱,可是他依旧听懂了——他只是双面卧底,一面为天使组递国安这边的消息,一面替国安调查天使组。而他之所以会接触这一切都是因为姚母——那个在顾之川印象里既温柔又冷酷的女人。“你也别恨她,她原本是天使组在中国区的成员,后来跟天使组闹翻了,所以才会留下那样的残疾。”裴东海的眼里是一片沧桑,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字一顿似的生硬。“不对——你说谎。”顾之川得眼神很犀利,像一根针,要扎进裴东海的心里,他觉得这年轻人就是敏锐,只是他已经不想多解释。“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好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义务对你解释什么的。记住你答应我的,就算你猜出什么是真相也不要告诉景生,我告诉你只是觉得——我需要爱一个人知道我曾经做过的。”“……”姚景生就站在外面,靠在门边,听得一清二楚,他拉开门,整个人像是嵌在门框里一样,只有那眼神,冰雪一样透人心肠,他站在那里,就不动了。顾之川回头看姚景生,只看到他满眼的苦痛,只是没有一滴泪。姚母残疾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算如裴东海所说,她跟天使组之间是成员与组织之间的关系,那他们闹翻肯定是在这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姚母那时候对天使组应该是恨之入骨的,那么裴东海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就不应当是天使组放在国安的暗钉,他应该是姚母放进天使组的一根暗刺才对。裴东海,他到底还是说了谎,只是抹黑自己,又有什么意思?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深夜开新文,微博上贴了新封面,文名——逆子有毒。专栏求戳不解释。坑品有保障,求包养~戳一下这个专栏条呗~☆、54、答案“……景生,你留下吧,裴叔有话跟你说。”裴东海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看着姚景生,眼里泛上几丝苦意。他是已经忘记了,身处囹圄之中,担心的事情少了,竟然连最基本的警惕都忘记了。只是他觉得以他们的聪明,应该已经窥知了事情的全貌,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顾之川退出去,带上门,转头看的时候发现了拐角处站着那个精瘦的叫做于捷的男人,那似乎是裴东海的手下吧?于捷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离开了。裴东海看着自己眼前的姚景生,忽然笑出了泪来,“景生,裴叔没办法——裴叔一个字也不想说的,只是裴叔不想没人记得,就这样死了……”姚景生全都懂了,他僵硬着一张脸,浑身的血液逆流一样叫嚣。如果裴东海真如他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