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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呻吟声跟女人的呻吟声很不一样,清脆婉转,带着一点颤音,就像烟囱上袅袅的炊烟,变幻着、交缠着,撩着饿汉的眼,引诱着饿汉的心。旗四就在这一阵如梦如幻的呻吟声中,渐渐硬了……旗四跟旗易水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跟其他普通家庭中的兄弟之情没有什么两样,尽管旗四天生的乖戾、旗易水的怯弱,但不能就说没有。旗易水只比旗四大十四天,但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战战兢兢地履行着一个做兄长的责任。有好吃的,给阿四一份;有好玩的,给阿四一份;闯祸了,自己背锅。一开始,因为旗易水这种毫无保留的示好,旗四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整个旗家大院,他就跟旗易水一个人最亲。旗四和旗易水感情的深厚,另一方面也要得益于旗易山的欺负。旗老爷是不管家里事的,只要没闹出人命,一切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小事”,所以明知道旗易山总是欺负旗四和旗易水,旗老爷也从没出手管过。碍于旗老爷这种态度,两个小老婆也不敢拿旗易山怎样,只能多看着点自个的孩子。但百密终有一疏,旗易山这个没亲娘的,一逮着机会便可着劲儿欺负旗四和旗易水,抢东西、捏脸、扇巴掌、掐胳膊,任何一个八岁的小孩想到的欺负人的办法全都让他试了一遍。旗易水细皮嫩rou又怕疼,次次都哭得昏天黑地。旗四也哭过一次,但自从他发现哭完还是要挨打之后,他就忍住了。旗看着他娘在旗老爷面前哭诉。旗老爷不耐烦地说:“小孩子打打闹闹不碍事,又没出血,你急个屁!”旗四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下一次旗易山欺负他的时候,旗四咬了咬牙,顺着旗易山推倒他的方向直直地把额头磕到脚下一块尖锐的石头上了。血腥味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旗四伸手一抹,满脸血痕,甚为恐怖。旗易水在旁边都吓傻了,旗易山也吓了一跳,撒腿就跑。因着旗四见了血,大夫又说了一些伤势严重的话,三奶奶又死命扯着旗老爷哭。旗老爷没法,只得亲自惩戒旗易山。旗老爷对旗易山说:“易山,既然你不知道轻重,想弄死你兄弟,那你也不能怪你爹我狠心。”说着便让管家拿了绳子把旗易山绑在院子里的榆树上,拿过浸了水的柳条叶子抽打起来。旗四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由他娘抱着静静地看旗老爷挥动柳条。后来旗易山再遇到旗四和旗易水的时候,虽然没啥好脸色,但也不再随便动手动脚了。旗四看出来,他已经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旗老爷身上了。也是,扪心自问,在那样子被对待之后,凭旗易山的脾气,是很难再跟旗老爷做父子的了。旗易山不再欺负旗四和旗易水之后,旗四对旗易水的感情也有些淡了。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旗四越来越认识到旗易水的无知与懦弱之后,他对旗易水慢慢起了一种轻蔑的心里。一开始,旗易水懵懂不知,还常常来旗四屋里坐坐,想找他玩儿,被旗四要温习功课的理由打发了。后来几次,旗四又寻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旗易水训斥了几顿,硬是把俩人这些年的情谊都抹煞了。很长一段时间,旗易水再也没有踏进过旗四的屋子。再后来,旗易水见到旗四的时候,却是来向他求助的,哭丧着脸说旗易山近来不晓得发了什么疯,一直在堵他。彼时旗四已经不是小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凡事不愿意找大人,只想自己解决的时候。所以对旗易水这种“求救”式的话,旗四不但不会伸出援手,相反只会在心里更加鄙视他。旗四口气恶劣:“你要是真的被欺负了就去找你娘说去,别来我这里啰嗦。”旗易水脸一白,讷讷道:“其实、其实也不是啥大事的,不用找姨娘。”旗四抢白道:“不是大事你说个啥?你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用吗?”旗易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眶走了。如此过了大半年,旗易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旗四去看望他的时候唐佩莲正好从旗易水屋子里出来。旗四迎面叫了一句“大娘”。唐佩莲看了他一眼,说:“你三哥在里面,说话别说太久,让他多休息。”旗四点点头走了进去。旗易水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神空洞洞,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一看就知道刚刚才哭过。旗四最烦旗易水这种哭包样,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阿四来啦。”旗易水呆呆地说了一句,声音干干的。旗四的心有些软,不管怎么样,旗易水毕竟是他哥哥,看到他生病旗四还是难受的。“你怎么样了?吃药了吗?”“吃了。”旗易水回答。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旗四站起来说:“那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看你。”旗易水嘴唇颤抖着,两只眼睛肿得像两只大核桃。旗四看到他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旗易水说:“阿四,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我好怕啊……”一边说,一边把手从被单里伸出来,想抓住旗四。旗四头皮有些发麻,他真是怕了旗易水这种凄凄惨惨的样子。只好走过去拿起旗易水的手放进被单里,说:“行了,大白天的你怕啥呢?”旗易水还是哭,旗四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恰巧这个时候旗易山走了进来。旗易水立马紧紧抓住旗四的袖子,手微微地发抖。旗四皱了皱眉头,觉得旗易水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旗四扯了扯被子把旗易水盖好,看向旗易山:“你来干什么?”旗易山看了旗四一眼,说:“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旗四冷笑:“可惜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你滚吧。”要是往常的时候,旗易山听到这话没准就动起手来了。但今天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阿水,你的身子怎么样了?”旗易水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声不吭,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旗易山又说:“大娘告诉我,你这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能下床了。”旗易水还是什么话都不回。旗四又在旁边看着,旗易山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旗易山一走,旗四也坐不住了,他实在看不过旗易水见到旗易山时的窝囊样,起身就走了。出门没多远,旗四隐约听到一句“阿四”。他晓得是旗易水在喊他。可是他头也没回,大步往外走。再后来,旗四便很少见到旗易水了。只是听自个的娘说,旗易水的身子恐怕是坏了,三天俩头地生病。旗四不以为意。旗易水于他,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然而如今,当旗四在旗易水屋外听完墙角的时候,当他悄悄地跑回自己的屋里、把右手伸进裤裆里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