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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战场上一缕残魂借着玉石成的仙身。司远照真诚,司远照和软,司远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司远照确确实实……将杨奕往心上放。杨奕死后成仙,了无前尘。杨奕死于战场亦生于战场,千年时光皆与天界与人间交接处的魔族厮杀不休。杨奕身边熟识之人,不是士兵将军,就是商人士族。只有一个司远照,独独一个司远照,与所有人都不尽相同。他天生就带着吸引杨奕的力量。他待杨奕好,他将杨奕放在心上,在他身边整颗心便会宁静下来又极其火热guntang。士兵将军同他好忠诚于他,是他为上司,他们为下属,是多年军旅,于是信任追随。商人士族同他交往,或奉承或讨好,那是利益牵扯,是金钱厉害。那么司远照呢?司远照为什么只第一次见面便将他放进眼中。会夜夜坐在门前,站在窗前,等他回家。会计较好时间,放温一杯热水一碗热汤,会在出门前提醒今日风大加衣落雨带伞,会在入睡前特意道一句“好梦”再回房。点点滴滴虽微小,桩桩件件日日复月,却也积小成多,汇成江河。杨奕不晓得。他十分受用,极想探究。今夜醉得深了,杨奕跌跌撞撞跨过门槛,扶着树干走过大路,果见昏黄灯光,清瘦人影。司远照托着下巴,目光虚虚的落在树梢,似是瞧着穿过树叶的月光,又似是对斑驳的光阴感兴趣。手中的铅笔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他正在构思素描稿。杨奕站在树边,怔怔的望了片刻。今夜月色正好,浅浅的为小小少年勾勒了个银边,披上了一层银纱。小神仙果然是小神仙,落到凡间来,依旧为月光所偏爱。杨奕走路一向是无声无息的,而司少流又颇为迟钝。他走到司少流身边坐了下来,司少流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了。司少流未发现,杨奕便也不提醒他。只用着生了锈似的脑子,一卡一顿的将他的照照斯文俊秀的面貌在心中细细描画。司少流思索好了,正要下笔,一垂眸身边多了个人出来。刚开始司少流还会被突然出现的杨奕吓上一跳,次数多了他便也习惯了。照旧是问一声:“回来了?”杨奕便喜欢他这样问,低低答应了一声:“嗯,回来了。准备画什么?”司少流垂下眼眸,转着铅笔,不答话。杨奕凑过去,画布上一片空白,还未下笔呢。“想了多久了?”司少流放下笔:“大半日了。”杨奕侧着身,觉得身体颇重,十分疲累。司少流的肩膀就在他的耳边,再侧一寸便能靠上。酒醉身,身便算是醉了十分,也醉不了一分心魂。可自从司少流来了以后,杨奕越醉越深,从曾经的至多醉五分,到如今的神魂俱醉。醉的时候不必思考太多,不必在乎是否适宜,只需从心随心,顺心而动。于是杨奕,靠上了司少流的肩膀。“照照,你该多用些饭。”司少流身子骨都成了泥塑的,僵硬着一动不敢动:“啊?”“太瘦了,肩膀单薄了些。”杨奕嗅着司少流身上的墨香,“你身上是什么香味?可是墨香?不太像。”司少流暗自红了脸。杨奕原本体温就比他高,喝了酒后浑身都散发着热气,那些热气顺着相贴身体流传进司少流的身体里,燥的厉害。他强装镇定,拍了拍腿:“这里结实些。都是些寻常墨,松香墨油烟墨都是用的。”杨奕顺着他的肩膀滑落,枕在司少流的腿上。他索性仰面躺着,司少流垂眸,便能对上他的目光。天上有月,地上有星。月挂树梢,星星……在杨奕的眼睛里,星河璀璨,熠熠生辉。“我似是没问过你,照照,怎么那般喜欢作画?”杨奕躺在他的腿上,司少流便觉得一双手无处安放。杨奕将他无措的双手拉过来,握在手中,细细把玩。真的是很好看,筋骨分明,指节处却不突出,瓷白的色泽,在月光下像是透明的。只是摸多了笔抚多了琴,指腹与指侧皆有薄茧,大小不一。司少流自然不能告诉他。因为水墨得他风骨,油画成他皮相,于是他喜欢,于是心之所向。他缩了缩手,小小声的,他说话嗓音一向不高:“不好看。”杨奕轻笑了一声,似是无意又似是为之蛊惑状似意外,指间细腻的皮肤触及干燥温热的嘴唇。杨奕的声音略微低哑,湿热的气息拂过司少流的指腹指缝,痒痒的。手指痒,心也痒。“好看。甚是好看。”第23章甚是好看杨奕的目光一直落在司少流的脸颊上。好看?是什么好看?甚是好看?是说他的手,还是夸赞他的面貌。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或许,他只是在夸今夜的月色。毕竟……他是个醉鬼。醉鬼的话,一向是不可信的。他这个醉鬼,姓杨名奕,那么似乎他在任何时候,说的任何话,都是可信的。真是两个大傻瓜,靠的这样近,说着那样亲密的话,却都傻乎乎的。一个两个,心动,不自知。司少流壮着胆子:“甚么好看?”杨奕定定的瞧着他,只是含着笑,却不答了。反而道:“照照,你倒是很少称呼我。”能称呼你什么呢。杨奕笑着逗他:“叫小叔。”杨奕身上的酒气染上了身,司少流也觉得自己沉醉了。于是他垂着眼睛,水墨似的眸子,满满的全是杨奕,里头有什么深重的东西将近要涝了,溢出来了。“杨奕。”杨奕愣了一下,纠正他:“杨槊。”“哦,杨槊。”司少流喊完,杨奕又觉不对,哭笑不得道:“错了错了,叫小叔。”这回司少流不听他的了,痴痴笑着:“杨槊。”“是小叔。”“杨槊。”“叫小叔。”“杨槊。”俩人如同齐齐返老还童,丢了年岁,成了三岁的小娃。就这如此无聊又幼稚的事情翻来覆去,一句话重复上数遍却依旧兴致勃勃。杨奕无奈得很:“乖照照,喊小叔,好不好?喊的好听了,小叔明日带你吃茶汤听书去。”司少流抿着唇,挣扎了片刻俯下身,冲着他的耳朵,轻轻软软的喊了一声:“杨槊。”他总将尾音拖拉长来,又轻又软,还带着鼻音,这一哼出来撒娇似的。甚是动听。杨奕呼吸一停,复一急促。觉得耳朵痒,牵连着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痒,只想让照照再叫上一声,好给他挠一挠。于是,他言不由心,哄他道:“还是不对,叫小叔。”“杨……槊……”司少流拖着调子,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