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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适应来自于儿时的陪伴和教育,这世上有过两个穆戎,如果算上预定的夜明君,还可以说是三个,可不论是哪一个,都没有同父母相处的经验。本体的穆戎尚未见到父母便在富贵生活中带着对容家姐妹的爱慕早逝,夜明君转世的穆戎为了体验世事无常走的是亲手葬送父母逼疯自己的路线。这俩都没什么参考价值,因此,如今的穆戎唯有顺其自然。他是永远做不到像轩辕子都那样像父母撒娇的,不论是秋月荻还是穆冉,虽然他们注定是非常亲密的关系,到底现在还非常陌生,如今还是慢慢接触着先混熟吧。只是,他都还没得及和带着身边的爹交流,容翌就先和人混熟了这个展开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有些郁闷地看着阴灵囊中相谈甚欢的鬼魂和尸人,穆戎总有一种下一秒这两人就要抱头痛哭父子相认的错觉,一时之间也对容小BOSS的攻略天赋很是敬佩。当然,如果得知他的想法,穆冉只怕更是要吐出一口老血,他根本不想和这个思维成迷的生物打交道啊!问题是这人总是殷勤地和他搭话,还自发把气氛带到了宾主尽欢的境界。他一个养老的尸人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一次又一次被容翌带到另一个思维的世界,然后被他丰富的经验打败。这陈年老尸身为长辈落不下面子引发的惨案,穆戎暂且是无法领悟的,只是见这两人难得能聊得上伴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去,这便将自己在坊间寻到的几卷书籍烧了进去,淡淡道:“毕竟是仙人地界,我瞧着也没什么给鬼用的东西,这里有几本书,你们若是无聊,就看着解闷吧。”穆冉其实还是想和儿子说话的,只是穆戎又不是容翌这般主动的性子,他自己也威严惯了,在儿子面前更是不想失了面子,便只能任由容翌在那东拉西扯。明明难得和儿子得空相处,他反倒和儿子的疑似断袖对象天南海北都聊了一遍,也是有苦无处诉。不过,也幸亏有容翌在,不然只怕他和穆戎还没说上两句,气氛就得冷得和冰窖一样。如今穆戎终于主动说话了,还送了东西进来,第一次收到儿子礼物的穆冉其实心中是很高兴的,只是面上仍维持那副冷傲姿态,仿佛很随意地捡了书来翻了翻,待到看清楚内容,终是难掩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爱看杂谈游记?”“我看府里书房收了很多这种书,估摸着你应当是喜欢的。”穆戎心细,整理穆家时便发现了穆冉这个喜好,想着他一个尸人无法在秋家地盘出现,总是待在阴灵囊内也是闷得慌,逛街时便买了些来。原也只是无心之举,却不知穆冉看着手中书籍心中可谓是百味纷呈,默了许久,方才低声叹道:“我年少时曾想过,若有朝一日卸甲归田,便一人一马踏遍天下山河,看尽这天地间所有风景,走最远的路,喝最烈的酒……”那时的穆冉鲜衣怒马正值少年得意,他以为,这天下没有自己胜不了的人,这红尘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所以,他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享受着人间极致的荣华,想娶世间最美的女人。他曾经想给那女子一个天下最好的婚礼,却在半途就一败涂地,他终是没能护住自己喜欢的女人。如今傲骨仍在,过往的意气风发到底是随棺材入了土,再难以寻回。他还记得初见时的秋月荻并不是现在这般冰冷的,那时的她就像如今的轩辕子都一样,眼眸中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只因他在遇难时给了她一件披风就傻乎乎地跟他走了。那时候,他记忆里的小姑娘笑起来眸中灿若星辰,难过了眼中亦是快速蓄起了一汪秋水,然而不论何时,她的眼睛都是那么清澈灵动,仿佛时刻酝酿着无尽的情感。那样的秋月荻,在失去孩子时便彻底消失了,不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再回来。他之所以要留在阳间复仇,不止是因为那个人杀死了自己,更是因为,那人毁掉了他过去最为宝贝的月下姑娘。他曾经向那个姑娘许诺,要让她一生安稳,无忧无虑直到终老。穆冉坚信男人就要言出必行,所以,就算是如今,他也愿意躲在这袋子里安静地做着鬼帅,成全她的安稳人生。往事可忆不可说,鬼帅久违地摘下斗笠,即便是尸人的苍白皮肤也难以掩盖王城贵公子的飒爽英姿,看着自己儿子,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其实最初的时候,我是只想一个人浪迹天涯的,如今也算有始有终。”化作尸人后他已许久没有表情了,如今再笑还有些僵硬,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察觉出了他情绪的穆戎轻声问:“那为何又不去了?”“因为等我能无拘无束走遍天下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已经没了能回去的地方,若离了鬼游城的花花草草,便是连自己的最后一丝痕迹都没了。”他这回答凄凉得很,穆戎又是默了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唯有试探着道:“我们在青州买了个小院,正好缺了些花草。”“那我,得空便替你打理一番吧。”穆冉何许人,自然听出了他言语间的邀请之意,这么一答,那些年沉积的愁意忽地就散了,还有些兴致去胡乱想道,他过去是极其霸道的,喜欢什么便要率先抢到身边,穆戎这孩子却没随了他的性子,对感情内敛得很,以后若是喜欢上了谁,只怕要吃亏的。得了他的回复,穆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收了阴灵囊前去同秋月荻汇合,也正是这时,在这对父子谈话时安静守在一边的容翌将新到的书籍整理好,同过去乐殷留下的书一齐放在柜子里,若是穆戎得空看上一眼,就会发现曾经被乐殷堆满杂物的阴灵囊早已被他收拾得相当干净。依旧是心情不错地看着书,他对着穆冉展颜一笑,“穆将军你问我天下佳人如此多,我为何偏要跟着穆戎,这,便是答案。”他们闲聊的话题很多,穆冉其实不大记得聊过什么了,如今听他一说,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游记,难得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的儿子果真极好。”他这话和往日不同,语言间多了不少柔情,容翌听了又高兴了几分,忙道:“那将军,请你将杀害你之人告诉我吧。”“这前后有什么因果关系吗?”无语地看着他,穆冉原还以为这人终于正常了片刻,谁知说不到三句又开始放飞话题了,只是,他本想容翌又会东拉西扯说些自己难以理解的话,却没料到这人竟是神色一正,难得认真道:“穆戎就要去秋家了,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