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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到令她作呕。她坐在床上,紧紧握着他的肩膀,语气生硬又冷漠:“同性恋很恶心……很变态!”“如果你认为,同性恋就该死,同性恋很恶心,同性恋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在黑暗里,陆月明的声音清晰又有力:“那我也可以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不了解的人都会很害怕我,觉得我身上携带者病毒,会传染,是吸血鬼,会短命,连我爸爸都不喜欢我,也许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去死了。”秦深拉住他:“陆月明,我觉得这不是一码事,我不会歧视你的,你很好。”他那么好,她从未想过要歧视他,从爸爸和她说,他们是一样的时候,她就从没有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知道,你爸爸很好,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秦老师把你捧在手心,永远高举过头顶,变天他会提醒你,下雨他会背着你,有好吃的也会第一时间想到你,你就是你爸爸的全世界,你爸爸那么好,是同性恋又怎么了,我爸爸如果是秦老师,我想我会很幸福,他肯定很爱我,舍不得我受任何委屈,舍不得我受伤害,他肯定也不会介意我有白化病,肯定会支持所有我的一切决定和想法,这样的爸爸,我很想要。”直到很久之后,秦深才知道,陆月明当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滴血,明明是安慰她的话,却要扯开自己的伤口,以自己为例,安慰她,开导她。这些安慰和开导,还不都是因为有人在身后,把那些伤心难过通通体会了一遍,陆月明从不在秦深面前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他的羡慕从未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秦深的面前。而今晚,当他心里的羡慕和嫉妒像是一只小兽在慢慢的长大时,他无法掩饰了,他看着在黑暗里那双伤心又无助的眼睛,告诉他:“阿深,我曾经有过很偏激的想法,我多希望你爸爸就是我爸爸,我mama就是你mama。”这样多好,最完美的家庭,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相处模式。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美好会有残缺,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发光发亮,拥有自己独特的人格和魅力。就像你,阿深,我遇到的,最好最美的女孩子,世界上唯一的你。——无论陆月明说了什么,秦深依然无法接受,无法认同他的观点。有的道理看起来很简单,但倘若没有经历过,谁也不会知道幻想破灭的那一瞬间,心灵上带来的巨大沉痛。她躺在床上,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秦深把脸埋在他的背脊上,声音依然哑哑的:“我接受不了……陆月明,我接受不了。”他们度过的最难忘的夜晚,她总是沉默一会儿,又哭一会儿,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任由她抱着他,在心里做那些痛苦的挣扎。最怕的,是心灵上的选择,谁也无法看到你的心,所有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备受煎熬,一步一步的走出来。他转过身来,透着窗外的光亮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那就等,也许时间会让一切迎刃而解,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就这样走了,许慕叔叔和秦老师,会自责,会难过一辈子的。”秦深点了点头,看着陆月明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直都那么好看,在这样的黑暗里看着他的眼睛,会让她安心又笃定:“我爸爸没结过婚,我可能是捡来的,听说有的人家不喜欢女孩子,生了就丢掉,我也许是捡来的。”“哪又怎样?捡来的和亲生的,你想当我?还是想当你自己?我父母分居了,知道什么是分居么,分居的结局就是离婚,离婚之后,我父母也许会有新的家庭,无论我在哪个家,都是很尴尬的存在,你当你自己就好,别忘记了你是秦深。”秦深抬起头看着他:“那你希望你爸妈离婚吗?”“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家庭支离破碎,我不想,我也听到大人们说,如果彼此不合适,早晚都是离,我有时候总在想,如果我是个正常的孩子,也许会少了很多争执,我其实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他发自内心的厌恶自己,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尾没有鳍的鱼,只能在大海里随波而流,找不到任何方向。“陆月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你,但你不能不喜欢你自己。”秦深吸了吸鼻子,凑过去抱着他:“更何况,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我会一直喜欢你,从曾经到现在,到未来。那一晚具体说了什么,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她面对着他,说了很多伤心的,难过的事情,从家庭到自己的心理感受,直到最后紧紧相依的睡了过去。秦深梦见了很早以前的事情,那时候还没有许慕,小小的她坐在爸爸的肩膀上,伸开双手:“爸爸,我好想当一只鸟啊。”“好啊,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自己飞了。”“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当你的女儿吧,不想离开你。”“为什么啊?”“因为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呀。”她梦到这些快乐的曾经了,世界上最爱的男人,最好的爸爸,就是她的父亲啊。她从未想过要离开那位给了他所有爱的爸爸,她记忆的源头,就是她的爸爸,这个男人贯穿着她的人生,不管是不是亲生的,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是被老板娘的大嗓门给叫醒的,那时候才凌晨五点,老伴娘扯着嗓子在外面喊:“喂,小屁孩,楼下那位站了三个多小时的是不是你们家长,我怕他冲进来打我,快点出去。”两个人猛的睁开眼睛,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两个人靠的很近,秦深靠在陆月明的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个人触电一般的马上往相反的方向滚下了床,陆月明马上把灯打开,一瞬间,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陆月明应了一声,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双方脸上都是骇人的绯红,陆月明轻咳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所的衣服,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应该,应该是你爸爸来了。”——南方的冬天,天空还未破晓,凌晨五点的街道异常的安静,秦科就站在招待所门口,招牌上影影倬倬的光落在他的眼里,那双眼睛更显得孤寂又落寞,他穿着黑衣的大衣,脚底下全是烟头,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楼底下吹着冬天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