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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恐怖的现实是,整个天秀镇恐怕都是这样的高手了。别说是一个谢家,哪怕是甘望梅获知真相后,大概也会如坐针毡的。小珍很敏锐地跟着他往外看:“外面的是谢家人吗?”“是,他们找到这里,从秦云行的尸体上有和你相连的线索。”韩遂不方便问到底是什么,可谢怀宇的做法实在有些可恶,“找你回去填补阵法,秦云行留下的护阵大法中,缺了你威力大减,连困住我都做不到。”“就算我回去,你来谢家,我也不会和你为敌的。”小珍很认真地看着韩遂,“你是好人。”韩遂摇了摇手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事实,并非为了安慰你,你不用以为我是好人。”“可你是好人,和主母一样的好人。”小珍提起秦云行,眼底有光,“主母对我也有责骂,但是她教我更多,让我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韩遂听小珍的语声愕然而止,以为是她想念秦云行,泣不成声。他忽然发现不对劲,坐在眼前的小珍眼底发红,神情开始狰狞,她方才说只要两个时辰保证能够吸食鲜血就可以支撑得住,两个时辰这么快就过去了?小珍的喉底发出嘶嘶声,虽然声音不高,让人听了后背发毛,她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韩遂身上。他稍微一动,她跟着动。韩遂心里清楚,怕是这会儿在小珍眼里,他就是个食物,随时会得扑上来啃噬。他们两人是相距最近的,可小珍很快放弃了他这个目标,把视线重新在屋中锁定了一遍,停留在炉火边的夕霜身上。离得夕霜不远处的小圆,察觉到这种阴测测的注视,当机立断走过来,遮住了小珍的骇人目光。“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别以为在这里她的灵力最低最好下手,要知道这里是清霜镜铺,她才是主人。”韩遂警惕地盯着小珍,她是尉迟酒的女儿,看起来有些天真,还有多年不曾出门的懵懂,可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差劲的修灵者。小珍伸长脖子,脑袋往后折了折,那弧线拉得有些过分长,似乎身体都不属于正常人类了。她边晃动脑袋,边发出低声嘶吼,是对韩遂刚才告诫的回应,又或者是捕猎之前的警示。另一边的朱雀似乎感应到危险,下意识要扭过头去看,被夕霜直接喝止住:“朱雀,你只管看着炉火,听我的命令保持相应的火势大小,其他的不用管。”朱雀觉得后脑勺一阵阵发凉,不知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可这里有阿霜,有小圆,还有韩遂。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是安全的,有了这样的念头,她才努力控制住身体的本能,眼睛只看着炉火,耳边只听到夕霜的话语声,心无旁骛。韩遂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珍,原来这就是失控的情况,也是秦云行这些年苦苦要转变的。小珍遇见秦云行可以说是大幸,否则她早早就会深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又或者像茹娘那样,左右摇摆,始终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什么。需要的活物至今没有送到,韩遂脸上不见丝毫的着急,他盯着小珍,低声道:“我知道每隔两个时辰需要吸食一次鲜血是很痛苦的事情。秦云行有没有和你说过,总有一天,你可以度过这个劫难,到了那时候,你才是自己成全了自己。”小珍已经无法理解他的话,只在听到秦云行名字的时候,脸色微微起了变化。韩遂见她几次压抑住本能,没有冲着夕霜和朱雀的方向扑过去,明白她的内心和身体在反复撕扯挣扎。周仲推门进来,手中拎着两只兔子,小珍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她知道吃兔子要比咬人合适得多。“要是连这些鲜血也不吸食,你把这种本能彻底压抑住,秦云行泉下有知会更高兴的。”韩遂依旧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说道。周仲出去的时候见过小珍,现下见她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脸色一变再变:“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还活着!”韩遂一听这话,心中有数,怕是周仲以前见过小珍,和尉迟酒没准也是相识的。“她爹死得那么惨,一屋子鲜血淋漓,我以为这孩子也被撕碎了,原来还活着。”周仲没等韩遂问话,直接揭示了答案,“这些年,她在哪里,居然还能保持人模人样太不容易了。”他的手往前一松,两只兔子似乎察觉到危险耳朵全竖了起来:“她要吃活物的,伤过人没有?”“从没有伤过人,从没有。”韩遂见小珍的目光锁定在兔子身上,“说起来,连我都无法相信,她其实一直做得很好很好。”周仲点了点头道:“她的体质特殊,要是没伤过人,已经很是难得,不求其他的,要吃这些就给她吃。”“这有什么好吃的,根本就是茹毛饮血的。”韩遂发现小珍在听他的话,比刚才更为明显,情况依然波动很大,不能平稳,可是喉底发出的嘶叫声慢慢弱下去。“她在听你说话。”小圆大致了解了眼前的情况,这个小珍不知是什么来头,要以鲜血为食,刚才看着夕霜大概是想捕食。在韩遂话语的引导下,小珍双眼的血丝褪去,神智反而恢复了些许清明,“但是她看起来很痛苦。”小珍勉强把身体里的渴望压制下去,脑袋中好像有人举着大锤不停地敲打,每一下都能令她粉身碎骨。但是她不怕,她眼前浮现出秦云行的笑容,明朗大度,还有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小珍,你是人,和我一样的,我们没有区别。“我是人,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小珍的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伴随着脑袋中的捶打,嘴里蔓延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牙龈被咽喉处往上翻涌的鲜血染红,“我可以做到的,主母,你不在,我也可以做到的。”“我哥在外面教训了一群人,不知是离驭圃哪家派来的,不自量力。”周仲很识趣地没有把兔子放在小珍面前晃悠,“她到底是要吃还是不吃。”“问她自己。”韩遂双手负在身后,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眼角余光见到夕霜专注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夕霜为他人修补镜魄,她的功力虽然远远不及苏盏茶,然后一颗心虔诚认真,没有一丝的杂念。小珍慢慢蹲下来,双手撑在地面,依旧在苦苦挣扎中。这个过程对她而言无比的漫长。正在此时,夕霜突然发出一声欢呼:“成了,本命镜的镜魄成了。”朱雀适时收回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