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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得到那只会说话的鸟,别让我再见到那几个人!”这纨绔大概是惯会折辱人的,指着御剑凝神以上的修士给他当马拉车,竟也没有人当面说出什么不是来,被点了名的修士也只是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好言相劝。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不远的林子里缓缓钻出了一条拇指粗的小蛇,通体近黑,与周遭泥土地的颜色难舍难分,它不动声色地往前滑了几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辆马车,一时间修士们都叫那纨绔指使得团团转,竟没有一个人留意到它。小蛇微微张开嘴,吐出了一截紫得发黑的蛇信子,随后它玄色的身体倏地消散在空中,转眼便没入了马车上那纨绔的后心里。纨绔旁边的一位修士正苦口婆心地劝他出门在外,不要多惹事,便只见那原本暴跳如雷纨绔蓦地一怔,好像被旁边人说的什么话打动了似的,一下就消停了。那修士还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忙趁热打铁地拍马屁道:“少主人别的不说,光是识大体这一样,就让人感佩,马没了不要紧,咱们给您拉车好不好?”那纨绔看了他一眼,似乎露出些许思索神色,双目一垂,一反常态地不再开口,转身坐回到马车上。只要这祖宗不作死,周围人顿时松了口气,谁也没多想他为什么突然想开了。那纨绔挥手拉起马车的车帐,低头看向自己养尊处优的手,眼睛里黑气缭绕,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第61章朱雀塔身在悬崖,临千丈之渊,自高处下探,有深潭百顷,近玄色,幽静如墨玉。朱雀者,南向负火而生,灼灼烈烈,为众禽之首。此处听起来本该是个光彩神仪的宝塔,然而走近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座灰溜溜的小楼,因南地常年湿润闷热,外壁已经起了一圈斑驳的青苔,塔尖上一点朱砂零落,好似褪尽浮华后一把黯淡的灰,漂浮在绝地之上,卓然孤另。朱雀塔外头是一圈堕了一半的院墙,红泥青砖散落得到处都是,野草长了一房高也没人管,时而无风自动。距离此处方圆两三里处俱是杳无人烟。严争鸣他们消息晚了些,此时离八月十五还有三天,本想避开人群,谁知到了地方一看,朱雀塔周围已经摩肩接踵了。只是这一大群修士谁都无法靠近,因为塔周围环绕着一圈烈火般暴虐的气息,好像镇着一只看不见的凶兽,无时无刻不在喷洒旁人看不见的火舌,翻滚在周边,谁要是胆敢踏入,就舔谁一脸火星子。修士们纷纷聚集在朱雀塔三里之外,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期待着里面能有什么异宝机缘,万一走了狗屎运进去一游,没准就能借此一飞冲天了呢。有些家底的都带了法宝,各自在其中休息,穷光蛋们幕天席地,一时间热闹得好像民间赶集,也有一些机灵的本地人带着一些农家吃食来兜售,卖给那些尚未能辟谷的修士——只是此地民风淳朴,老百姓普遍不如东海附近的人勤快,商贩没有形成规模。李筠四下转了一圈,建议道:“大师兄,既然这边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我看我们着急也没用,先休息一宿吧,你刚刚越过出锋境界,需要巩固,我也要去研究一下怎么让小师妹变回来,她做鸟比做人招蜂引蝶多了。”严争鸣应了一声,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石头,此物乍一看像个镶在扳指上的大戒面,内里却有个栩栩如生的小院。只见那小石头在他手中越来越大,越大越透明,最后生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院落,将几个人都收拢其中,与周围隔开——那小石头里居然有个方寸间的小世界。院子里面假山盆景俱全,几间小房子围成一圈,中间还有个风sao别致的小秋千。人在其中,顿时感觉周遭暑气被一净,清爽得不行,这法宝一出手,当即招来周围一片惊愕目光。“石芥子,”李筠踱了几步,伸手摸了摸精致的秋千架,摇头晃脑地叹道,“捞钱公子,这些年你明着跑黑货,暗地里可私藏了不少好东西啊。”严争鸣呛道:“难不成要指望你养家糊口?那我们没辟谷就饿死了。”接着,他目光往石芥子外一扫,大概是那“出锋”的剑意还停留在身上,严争鸣这一眼如刀,顿时将周围偷偷窥探的目光扫了个干干净净。当年东海上青龙岛,他不懂事又喜欢享受,死活跟师父对着干,非要坐大船,引得那会人人侧目,偏偏他还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显摆得好,不知惹了多少嫉恨,也不知因此招来了多少折辱。若是眼下,他就算是坐条金船银船,又有谁敢当面说什么呢?可是严争鸣并没有觉得扬眉吐气,只是心里有点悲哀。自古人心歹毒,怀璧其罪——以他现在的本事,大约只配得上在这一群人里明目张胆地奢华一回,却不足以打开封山令。然而就连走到这一步,他已经觉得心力交瘁了,或许是他本来就能力不足吧。这世上,伤人最深也不过“无能为力”四个字,严争鸣感觉自己多年来顶着这四个字,都快顶成头冠了,幸亏天生比别人心宽几分,不然恐怕已经被压趴下了。莫非师父当年将掌门印交给他,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好处么?这么一想,严争鸣又有些自嘲地想开了。“就先在这休息吧,”严争鸣说道,转头看了一眼程潜,“这里凉快多了吧?”程潜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锻自冰潭,当然怕热,只是体质特殊,汗不沾身,他自己又不吭声,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没想到大师兄居然始终记挂着。严争鸣见他一脸不知道作何反应的呆样,忍不住暗叹口气,抬手在程潜后颈上按了一把,说道:“过来给我护法,我要巩固境界。”“出锋”对于一个剑修来说,不止是上升了一个境界,它更像是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严争鸣仔细体悟了一番,良久才从入定中醒来,睁眼就看见程潜果然尽忠职守的守在一边。连李筠和水坑也在——只是这两个快睡着了。严争鸣轻咳一声道:“都挤在我这干什么?”李筠被他一嗓子叫醒了,脸上的睡意还没散,他已经脱口道:“大师兄,入‘出锋’之境到底有什么感觉?”不光是他,他们几个人其实都很好奇——如果不是正经八百的剑修,不管多厉害也是入不了“出锋”之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