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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那就一儿一女,他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这个孩子,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啊……”凌父越说越糟心:“还是你好啊,小姗,肃越太不懂事了,你体贴大方又冰雪聪明,得麻烦你多管教管教他啊。”“爸,干嘛说话这么见外呢。”齐巧姗忙道,“等他回来我也催催,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尽量早点生了,能一次生两个,还是龙凤胎,那最好不过了。”说完,齐巧姗夹起一枚生煎蘸了些酱油吃掉。低头的瞬间,她脸上努力扬起的笑容冷了些。她这对公公婆婆,对她说话向来客客气气,凡事以道理服人,从未说过半句脏话,简直是文人公婆的典范。对她这个媳妇,既没有婆媳剧里面的趾高气昂,也没有满口脏话或者蛮横不讲理,还会主动帮她分担一些生活上的麻烦,甚至还等父母一退休立刻替父母在北川托关系找到只有北川户口才能享受的政策租房,简直就像是小时候学校里面的班主任老师似的,严厉、慈爱又负责。最关键的是,他们从来不偏袒凌肃越,一直都是通过贬低凌肃越来顺着自己的,除了孩子方面,从来不参与自己和肃越的私人生活。可是,她却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感和约束感顶在头上,她不知道这份压力的缘由是什么,可是她总会感觉累。就像是现在,堆着满脸笑容迎合的时候,她总会想要找个出口宣泄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陈月洲默默地看着凌父凌母,又看了眼一脸笑意逐渐消失的齐巧姗,内心大概有了点谱子。齐巧姗的公婆其实算是这种“家天下”的国情文化中及格的公婆了,讲文明、有文化、谈吐礼貌还思想先进。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不愧都是中层领导出身,很会做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亲切的老师在教育学生,亦或者两个稳重的领导在带领团队:语重心长、和颜悦色、娓娓道来却从不失身份和威严。他们即使喜爱某个学生或者员工,但也不会做出明显的偏私。他们甚至为了班级或者团队的和谐,会去做一些类似团建中上司惯用的自损等管理学上的手段,让其他学生或者员工达到心理平衡,你很难找出他们行为事迹上显而易见的瑕疵。一个天性乖巧、懂事、务实、朴实并且有一定聪明才智和小机灵的学生或员工,就如齐巧姗,对待如此人设饱满、恩威并施的老师或领导,是很难去忤逆他们提出的有理有据的建议的。说到恩威并施,恩有了,威在哪儿?威就是——齐巧姗独自来到凌肃越一家飞黄腾达的北川的孤独感、齐巧姗和中产的凌肃越经济基础上区别的悬殊感、凌家对齐巧姗每一次的帮助的依附感。——威一直都在。弱势的那一方永远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聪明的公婆或岳父母从来不会把这些内容说出来,只有想要孩子的家庭不安宁的笨父母才会拿出来强调激化矛盾。威一直都在的情况下,缄口不言,并给予一定好处——这就是鞭子和糖,是相处之道;威一直都在的情况下,强调差距,就是鞭子加鞭子——激化弱势方仇恨,最终很容易变成一出好像是“农夫与蛇”的故事。而且这对公婆对于给多少“糖”,拿捏得很好。其实以他们的能力,将齐巧姗塞进大院或者军qū的其他编制内岗位并不是难事,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将齐巧姗塞进了他们不熟悉的其他小公司里,让她干一个喝茶的闲职。为什么?因为一旦进入“军”这个圈子,就会有太多的机会和可能性。不是每个人都懂“投之以桃”就要“报之以李”的概念。糖给太多了,万一齐巧姗另攀高枝,造反了怎么办?齐巧姗低头那一瞬间冷漠的原因,大概就是对这样无懈可击的理性大环境中潜在的不自由感的一种宣泄。陈月洲托起下巴,看着齐巧姗。这样的公公婆婆是好事吗?在自己看来当然是好事了。相比没教养、没脑子还不会做人的公婆,这样理性做知分寸还逻辑说话的公婆,简直是清流了。当然,底线是绝对不能摸的,比如伤害凌肃越。因为对手不是真的温柔,只是因为足够强大,所以可以温柔对待任何人。陈月洲不由地陷入思考。这个任务,看着挺简单的,但没想到难度意外地高啊。这怎么下手啊?……吃完饭,罗姨因为去买鳕鱼需要的蔬菜没在家,齐巧姗就去厨房收拾饭碗,凌父凌母去客厅看电视。陈月洲正愁着没地方可去时,凌母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坐。”陈月洲赶忙乖巧地走过去,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坐下。“之前就见过你一次,也没跟你细聊,你家里是哪儿的?”凌母问。陈月洲想了下,答了原主的户籍:“安徽。”“哦。”凌母道,“找男朋友了吗?”“有个在交往的。”“是嘛。”凌母笑盈盈道,“有男朋友就算了,我本来还想把我们大院的男生介绍个给你认识认识呢,看你长得怪讨人喜欢的。”“谢谢,等这个分手了之后,下次吧。”陈月洲也跟着笑。齐巧姗她婆婆说话突然这么套近乎,怕是接下来有别的话要说吧。“其实,有个事得多劳烦你cao个心。”凌母说着说着果不其然渐渐步入正题,“我们家小姗和肃越一直挺积极想要孩子,就是夫妻俩毕竟结婚也就一年,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僵持不下的,还得麻烦你平时多给我们说说,将来孩子出生了,还得劳烦你多照顾些日子。”——话外之音是:一,这小夫妻俩如果有啥大事记得给我们打报告;二,如果你跟我们配合的话,将来生了孩子的营养也是由你来负责,肯定涨工资。陈月洲很配合地点头:“没问题,我一定多注意着。”等齐巧姗洗完饭碗来到客厅,又和公婆寒暄了会儿后,带着陈月洲一起离开。出了门下楼,此刻已经早上十点,太阳爬上头顶,火伞高张。为了避热,二人没有走正道,选择走在路侧的林荫小道。“巧姗,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为了确定齐巧姗目前的心态,陈月洲开口问。“什么怎么想的?”“就是关于凌肃越和诗三的事。”陈月洲道,“首先你有证据证明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吗?”齐巧姗顿时冷冷地回了句:“肃越每个月光给她买那么多东西,还不算吗?”“可是我看你公公和诗三也很熟,买东西不好定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