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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怒欲两旺,他挤入赵让的腿间,无视赵让骤然变色的神情,毫不客气地直插而入。赵让一声闷哼,把头转向一侧,不自觉松了拥住李朗的手,任李朗在他体内捣鼓,心中渐渐覆上阴影,他暗暗自嘲,竟在此时忆起长乐,更觉痛心,然则等了又等,却等不来剧烈加倍的痛楚降临,反倒是横冲直撞的异物悄然退去。转头看去,李朗已然下了床榻,抓来衣袍,自行穿着,赵让顾不上疼痛,忙起身要替李朗着衣,李朗推开他,冷静地道:“不必了。适才伤了你,你去躺着吧,待会让人进来服侍你。”“陛下……”赵让忍不住唤道,却无以为继。李朗背对赵让,动作不停,口中笑道:“册封赶在中秋之前,如此家宴你也可正式出席,朕的后宫之中,除去皇后便是你身份最高了,这静华宫当然不能再住,明日便搬至西边的承贤宫吧,宫女内侍也会多给你安排些的。”赵让怔然,李朗的言行怪异别扭,但却无指摘之处,他不知如何应答,李朗又是低声道:“贵妃之位,你若觉屈辱,也暂且忍耐,朕要全你性命,却难对重臣交待,朕如今尚是个卑微天子,处境艰难,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还当体谅。”“陛下!”李朗已将衣物粗粗整理完毕,转身向赵让一笑道:“如你所说,盟誓不可失信,我费尽心思,也是全当年你将我救下那日,我对自己所许的诺言。我发誓要护你周全,尽我所能保你太平无事——仅此而已。”赵让如遭闷棍,这一幕与御书房密室之会何其相似,唯是李朗的态度有所区别,这年少气盛的皇帝不再冷嘲热讽,代以冷静自持。可偏是这样的李朗,令赵让隐隐感到不妙,突如其来的胸口疼痛令他心悸,他尝试压制,那异样却渐有蔓延之势,此情状他同样熟悉,暗道要糟,只望李朗莫再说些别的话来。李朗又背转身去,低声道:“我知你应是不会叛我,然你心中却也无我。你我之间既无子嗣之扰,那床笫行欢少了你情我愿,又何乐之有?我便能强你,又有什么意义?”“我……臣并无不愿……”赵让道出此句,心亦随之一抖,那股肆虐周身的难受劲头反而由此减轻了不少。不想李朗却不为所动,默然片刻方柔声笑道:“静笃,你是见不到自己适才的表情,若有半分甘愿在,我……罢了,我李朗虽不堪,用一次下三滥的手段也已是过了,何需自降身价到令你憎恶的地步?”这原是在应赵让之前所言,但语气句意却差之千里,赵让怔然,愣愣地看着李朗,手心额前沁出汗水,心中急是欲辩,口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朗见不到赵让如今的神情,见他沉默无声,只道赵让是正中心事无以自辩,更是难受至极,他虽是能屈能伸之人,但心气高傲更在赵让之上,既然他情愿雌伏亦换不来赵让的心动,他甚而在瞬间起了就此作罢的念头。试问天下堂堂正正的男儿,有几人能忍受向心爱之人求欢之际,对方非但不乐从,反现委曲求全之貌?这简直比直截了当的拒绝更挫意、更伤心。一声浩叹之后,李朗道:“你胞妹之事,待册封过后,朕请太后出面,为她觅婿。这,你总可安心了吧。”他不等赵让回答,直出寝殿。御前内侍们都以为皇帝至少要在此逗留到日落,除去贴身服侍的几个,大多三三两两在静华宫各处休息,闻令赶回都有些措手不及的狼狈,李朗看在眼中,更添火气,脸色阴沉,但他到底不是会拿下人撒气的皇帝,怒扫了众人一眼,瞥见跪倒的人群中有赵让胞妹长乐,生生将申饬之言咽下,一语不发。御辇回到御书房,李朗的火气已是消得所剩无几,他细细思索了一阵,到书案前提起朱笔,龙飞凤舞地写好满满一页,唤内侍将皇城司主事叫来,吩咐道:“此信由你日夜兼程送至南越,由齐震旭亲拆,并且令他即刻回信,不得有误。”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二次失恋……也炸毛了……第39章第三十八章、第三十八章、赵让眼睁睁看着李朗离去,阻拦不得。非他不愿,是他无能,满腔话语堵塞于心间,却是欲辩忘言,不但如此,胸口如遭棒棰重砸,他阵阵晕眩,几欲呕吐。待到缓过劲来,李朗早已不见踪影,赵让暗自苦笑,返回床上正坐,试图抵消毒发之兆。良久之后,不适感渐渐消退,他方察觉自己仍是不着寸缕,叹了口气起身穿戴。弯腰之时颈上悬挂的佩玉垂落,赵让将它置于掌中,抚摩至美玉生温,心忖若是出了宫去,脱了罪人之身,侥幸以布衣偷生,此物还是当送还给李朗,他们之间,本不该有这般牵扯。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徼,身处天翻地覆之势,目迷五色,耳惑五音,心智渐狂,自然便要欲念丛生,贪餍不知足,彼时宠辱若惊,如何能守得住静笃?莫若抽身而退,这天下如何,由它去罢……赵让猛一个激灵,他虽看淡生死,但从未有过如此消极避世之念,如今为李朗一席话,油然而生这自暴自弃的想法,委实可惊可惧,他茫然甚久,终是理不出个头绪,唯一可知正如李朗所断,自己绝不会叛他。无论于忠,于义,于情。这亦是赵让自许的盟誓。如此一想,便觉坦然,无论李朗如何相待,不负于己心方是最要紧的事。皇帝索要的爱慕思恋,他不是草木顽石,哪能真正无动于衷?但实在无法给个痛快淋漓,太多束缚与牵绊缠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倒不妨尘封于心门深处,左右摇摆,岂非害人害己?将阴霾一扫而空后,赵让步出寝殿,见高正与长乐两张小脸上写满忧心忡忡,暗生愧疚,自己既是他们最终的倚赖,怎会生了厌世之想?“大哥,您跟圣上……”长乐问得极是小心,赵让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笑道:“无事。是了,铭儿可还在后苑?”两人一怔,才省起这静华宫中还有个外人,面面相觑后各自摇头。赵让留下长乐与高正用餐,自己匆匆往后苑去,却哪里也寻不到李铭的身影。回来盘问之下,赵让不禁起了疑心,联系起初见李铭,颇为好奇这少年的神出鬼没,可惜李朗来得真不是时候,生生把打探消息的大好机会给断送了。这日余下的时光平静无事,对静华宫住客而言可谓浮生偷闲,自封西席,教授起弟子来,这回除了长乐,还加上了高正,诵读习字,加上传点军中粗浅的拳脚功夫,这私塾无论夫子学生,都乐在其中。到了次日刚刚天明,就有十数个内侍前来帮忙搬迁,来人还抬了软轿,软磨硬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