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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掉一段感情……你还当着我的面承认,你会爱上别人……”“对不起。”江浩然说这句话仿佛已经成了惯性,伸手递给阮悠游一张纸巾,阮悠游抬头笑了一下,讽刺地说:“谢谢。”“我没有承认我会爱上别人,你别误会。”“误会了又怎么样?你还在乎?”江浩然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咖啡厅里,小提琴声悠悠缓缓地流淌着,他像是思索了很久,才谨慎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想你误会,觉得你在我心里其实不重要。之所以我会提出来和你分开,是因为我认为长痛不如短痛。你可以说我太武断,也许坚持下去也会有希望,可是万一没有呢?我不想用你的时间冒险。我以前会,现在不会。”“总之你就是觉得我们坚持不下去就对了……”阮悠游笑着说,一边拿过桌子上的星座抽签盒,右手拨了一下开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嗯。”江浩然点头:“是这样,我不太乐观,我觉得感情需要更好的土壤去培养。”“所以如果没有好的土壤,不如就亲手把它毁了。”“你很恨我?”“我没有……”“恨你就像是给自己吃以毒攻毒的止痛药。其实今天一看到你,看到你瘦了这么多……我就没办法再恨你了。我知道,你也很痛苦。”说到这儿,阮悠游终于忍不住捂着脸,江浩然刚想站起身过去抱抱他,他透过手掌,声音沉闷而急促地传出来:“你别安慰我!我没事,你别再……别再对我好……”“不好意思。”阮悠游哭了一会儿之后迅速擦干眼泪,用被泪水洗过之后越发清亮的眼睛凝视着江浩然:“把气氛弄得这么感性,结果被你看到我哭成这个鬼样,你一定觉得我特幼稚吧?明明当初说好的,分手我不会有一句怨言。”江浩然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猜到你会哭,还带了很多纸巾在身上,结果一来发现这儿都有,我就傻了。”见他作势掏了掏口袋,阮悠游破涕为笑道:“其实我这些天真的排练了很多次,就是希望自己能表现得潇洒一点儿,没想到我的台词被你抢先说了,我才控制不住的。”“哪一句?”江浩然问,像是真的有些好奇。“长痛不如短痛。”“这句有什么问题?”阮悠游望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没什么问题。”“YOYO,”江浩然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祝你幸福,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江!”这是阮悠游第一次喊江浩然的姓,正好下午五点钟了,钟声迟缓地响了五下,每一下都在敲打着人们的心。“我不管你信不信,”阮悠游说:“但是除了你以外,我想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江浩然还是坐在位子上,尽管姿势没变,可他的身体像是挪了挪。“为什么?”他低沉地问。“不为什么,我想这么说的话你会更内疚,所以这么说。”笑容在阮悠游的脸上虚晃了一下,夕阳照着他的眉眼,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他的一颦一笑仍旧是这么生动。“傻瓜。”江浩然站起身走向他,最后一次揉了揉他的头:“实话和你说吧,你要是真爱我一辈子我才求之不得,不过我有这么好吗?”阮悠游被他一接近,身体立刻抖得不成样子,声音中也带上了哭腔:“没有吧,是我鬼迷心窍。”“哈哈。好。”江浩然笑了,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到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渐行渐远了。他目睹着江浩然走进了人流,只觉得那道背影是那么的孤独,就像他一样……他真想冲上去,再一次挽留江浩然。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勇气也再一次触碰到了极限,原来一切都有个度,过了的那一刻当事人自然会知道。第75章和阮悠游分手后,江浩然尽量不去想起他,只是寝室时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总能在一瞬间触动那些属于他们的尚未彻底远去的往事,回忆就如同一阵散不去的烟雾,江浩然暗笑自己表面潇洒,内心却做不到真正的放手。王建军养好伤回寝室了,然而方雯原先那个未婚夫已经被调到了另一个军区,答应他的回报最终没能兑现。王建军失去了一个曾经亲近他的室友,以及自己的底线,现在连教导员对他都不冷不热的,毕竟像他这样背信弃义的叛徒,世界再大也容不下。2006年新年,江浩然第一次留在了学校过除夕,当晚他吃了一包速冻饺子,穿着军大衣,早早便溜出寝室晃荡了。在漆黑的夜空下,整座校园近乎于空无一人,他穿梭其中,想跑就跑想跳就跳,自由得如同从高空被抛下的降落伞。然而越是无人束缚的情况,就越是感觉到挣脱束缚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相反要是来几个纠察队的就好了,对他来一通鸡蛋里挑骨头。原来当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江浩然想,敌人就成了他最亲近的人。江浩然打着手电筒,当他发现巷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时,精神也为之一振,要知道K大附近有些小村子,往年常会有年关难过的村民来这儿小偷小摸,结果定睛一看,哪儿来的贼?不过是两只花猫在垃圾桶里找食。蹲下身,两只猫顺势爬到他的手心,都还只是巴掌大小,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碰到点有热乎气的东西便黏了过去,腻在他身上不下来。他索性解开自己的军大衣,想也没想就把两只小东西揣了进去,两团毛球紧靠他的胸口,那么软又那么脆弱,叫声一下子又让他想起了阮悠游。江浩然一怔,手指凑近了两只猫的嘴,被舔了几下,他想缩回来,却最终没舍得推开,任由小奶猫的乳牙啃食着自己长着茧子的指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温情在一瞬间刺痛了他,他本能地想到阮悠游将来会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笑得色如春花,那个一辈子爱他的承诺太过梦幻,当不得真,他不由地深呼吸了几次。一股牵扯不清的疼痛存在在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有要发作的意思。这种痛苦固然不如当初那一连串他烫在手臂上的伤疤那样具有伤害性,只是天长日久越积累越深,到最后竟然无法连根拔除了。关于他的分配命令终于在开春时下来了,他被流放到祖国北疆的某个边防总队,听说那儿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春节,因为电视台会过去采访,到时没准他能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露一面,给全国人民拜个新年。其他人也都各有去处,张霖被分在一个沿海城市,听说他们家人为此出了大力,陈文硕也去了南方,今后他和张霖的联系想必最多。至于那些和江浩然关系不算最亲近的室友,倒是和他一样前途茫茫,不过他们坚信只要江浩然愿意,另谋出路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