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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知晓的,就说:“其实就跟在胭脂胡同差不离。上头有佳人陪酒,末了还会留宿。你懂吗?”小菜想了想,隐约有些明白了。一横心说:“我和你去。他要赶我,我就走。”两人到了湖边,果然有一条画舫停在岸边。岸上的人遥遥见到他们就喊:“小尹,快点,就等你了。”两人拴好马走近,一群人又大叫着:“咦?怎么小菜也来了?小尹你好大胆子。”耽平在里头,摇摇晃晃拿了酒杯子出来。小菜一看他,眼眶又是一热。耽平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精神十分颓废。“耽平哥!”小菜喊了一声就跑上去。耽平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来了?”小菜把他拉到一旁,耽平并没甩开,小菜就说:“我……我上回去胭脂胡同……遇到好些恶人,我就不敢去了……再去找你,你总不在。”“你……没事吧?”小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耽平是问他上回的事,心里头一暖,又不敢提到将军,就说:“没事,我跑了。”见耽平没说话,小菜从怀里头掏出木盒子说:“我前段时间去了天水,这是给你的。”耽平没接,小菜自己打开说:“你看,是一柄短剑。我记得你以前见过一个极像的,说想买,可那家老板不卖。”耽平默默收到怀里头,问他:“你去天水?和你老子去的?”“嗯,我们去祭祖了。”祭祖二字在耽平听来,突突地刺痛他的耳膜,清明的时候,罗二大概去祭祖了,他没去,罗二终究也没喊他。到底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耽平冷笑了一下,就听其他人喊着:“还开不开船啊?”耽平说:“开。”画舫就动了。小菜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跟在耽平后面,进了里头。一进去就呆住了,里头莺莺燕燕的,尽是脂粉味。两个女孩儿扑上来,一左一右拉着耽平说:“阿平,这是谁啊,长得比姑娘家还俊俏。”“怎么?有好看的就见异思迁了?”耽平挑眉。“哎呀怎么会呢?我是以为你兴了龙阳好了。”其中一个捂了嘴吃吃地笑。耽平一下推开她,喝道:“少不干不净的说些混账话。好好伺候这位少爷,不然要你下去喂鱼。”那女孩却不恼,一副站立不稳的样,歪到小菜身上说:“好哥哥,你长得真俊,我就爱你这样的。我叫梦钗,你叫什么呀?”小菜吓得手脚冰冷,绷着身子说:“你站开些。”梦钗把香喷喷一条手绢在小菜额头擦了擦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满船哄堂大笑。耽平到底回护他,勾勾指头说:“你过来我这。”梦钗就风摆杨柳地跑到他身旁去了。小菜呼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后悔上船,他也知道船离了岸,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头了,只得拣了个没人的位子坐下来,独自剥花生吃。船上的人不多时就乱成一片了。喝酒也不是寻常喝法,都是女孩们含了,再口对口渡给男子们喝。喝到入港,大家伙都嚷嚷热,你剥一件我脱半截,没一个穿得齐整的。小菜面红耳赤,低了头不敢看,心里直想,将军说,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做那些事的,难道耽平哥竟真心爱慕这两名女子?然而再抬头看了一眼,小菜错愕地发现,耽平怀里头竟然换人了,那梦钗早滚到小尹怀里去了。小菜头脑里轰了一声,思维都不利索了。好一阵子才镇定下来,暗想,幸亏将军已经不爱女子了,这男女之情竟是这么草率的,真糟蹋了情爱二字。他心里头这样想着,就一心盼着下船,索性一人跑到船舱外站着吹风。“船家,掉头。”里头喊了一声,却是耽平的声音。小菜回头,耽平从里头出来,一身酒气混着脂粉气,把小菜熏得差点打喷嚏。耽平说:“一会船靠岸,你就回去吧。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小菜“嗯”了一声,犹豫地问他:“耽平哥……你喜欢这样么?”“什么样?”小菜是真心想规劝他的,又怕他恼,就吞吞吐吐地说:“你何不找个……真心相待的,好好地过……一辈子?”耽平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好一会儿才说:“你去打听打听,这京里头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这都是逢场作戏你懂不懂?”小菜不以为然,“若不是真心喜欢的,有什么趣?”“小菜你太天真了,男人就该这样,床上一套,穿了衣服又是一套。谁还给什么真心啊?真叫人笑掉大牙了。”小菜皱眉说:“不要胡说。并非个个都是这般……”他本想说这般无耻,可到底不忍心骂他。耽平不屑地说:“你知道什么?便是你家圣人一般的老子,进了胭脂胡同,还不是一个德行。”小菜怒极,口不择言地说:“你不要诋毁他!他便对你有千般不是,却是个正人君子。几时有你说的那样下作!”耽平被他劈头盖脸大骂了这几句,也愣了一愣,随即马上说:“你不信我说的,自己去打听一下。军营里谁人不知,马将军就是胭脂胡同的常客。”好像雷劈过天灵盖,小菜猛然想起那一会自己去胭脂胡同,被将军带回来的情形,登时浑身冷汗,倒抽了一口气,半天才说:“他似乎不喜欢女子吧?”“你还不知道?胭脂胡同不但可以眠花,还能宿柳,那六朝金粉养的,就是小倌。”“小倌是什么?”耽平冷笑一声说:“小倌就是男人出来卖,朝廷里严查官员嫖女人,那些高官们就找些漂亮少年来玩耍。六朝金粉就是专门做这些人生意的。六朝胭脂就在它后头,朝廷派人来查,还能掩人耳目。”小菜头脑里嗡嗡地响,心里反复对自己说:这不可能,他不会的。一定是耽平哥对他有意见,特意挑拨离间的!耽平还一人在滔滔不绝:“那些家里贫寒的,把儿子拿去卖人做小厮,还不如做小倌来得赚钱。你说我下作,我嫖女人,天经地义。你老子连男人都不放过,这才是糟蹋人!男人骑男人,这不是作践人么?”小菜抓住耽平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你有没有真凭实据?”耽平“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特意编了唬你的?他要怎样,关我屁事!既然你这么供奉着他,我就让你知道个明白。明天这时候你还来这,我让你见一个人。”廿一天气已经回暖,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挺舒坦的。然而小菜此刻的心,就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牵着马,木然在街上走着,甚至能听到两排牙齿打颤的声音。“小菜?小菜!”将军的声音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