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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嫁给大人就是珠联璧合。”沈霑坐的十分板正,平静的说:“壁成扁圆形,正中有孔,珍珠串在其中是为珠联璧合。”一室寂静,连点蝉鸣虫叫声都没有,宁泽那股凛然之态迅速收起,一朵火烧云爬上了她的面颊,她想她听懂了沈大人的暗示,低着头不免羞怯的说:“我去洗漱。”沈霑却又说:“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宁泽没理他,她晒了一上午确实要洗漱一番,快速闪进黄花梨木屏风后面,不几步就是两扇推阖的雕花木门,里面便是净室,她磨蹭着洗漱完,出来时见沈霑换了牙青色的冰纨长袍,乌发带着微微的湿气洒落在脑后,她想了想又回到净室取了帕子过来拉了拉他,想让他坐到窗前的罗汉床上,这次沈霑倒挺配合,顺着她坐了。宁泽边给他擦着头发边问:“大人,你不饿吗?”方才他只是坐在桌前看着她吃东西,他却未动筷子。真像是“吸湛露之浮凉兮,漱凝霜之雰雰”的人了。沈霑觉得她擦拭的动作挺轻柔的,只是点点碰碰的有些痒,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中说:“肚子倒是不饿。”宁泽看了眼窗外,不是说她曲解了吗?便道:“大人,现在还是白日。”沈霑却不以为意的说:“那又如何?”只是却听到吴青石在门外唤道:“大人,刘瑾刘大人来了。”安化王举旗造反已有十日,初时刘瑾淡然处之安之若素,如今估计是听到了风吹草动来登门探他口风来了,沈霑微微有些不喜,到底进了里间换了官服。宁泽听到刘瑾的名字却是惊了一惊,这是个有名的权宦,她也略有耳闻,只是这人她记得应该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诛杀了才对,怎么现今竟然还活着?她也不过疑虑了一瞬,便又埋头吃了起来,毕竟连她都得了重归的机会,更遑论别的变化了。沈霑看了看她,道:“你是要多吃些,太瘦了,摸起来不舒服。”在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rou乎乎的,她也是为了让自己肖似韩仪清才减少食量瘦了下来,此时听沈霑如此说,正解了她的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好。”沈霑又说:“你吃完就睡一会,或者出去走走,晚膳时再过来。”宁泽点头,只是待那抹身影走出去,她突然升起来些担忧,心里不免猜测着沈大人和这位宦官是敌是友?午睡时又梦到了前世那些颠沛流离的民众和街头巷尾蹲着的乞丐,一时忽然又觉得蹲在街头的是她自己,不一会却又变换了场景,她递了张大饼给饿的饥肠辘辘的人。睡的迷迷糊糊中,却听到有人叫她,一道嫩黄的身影扑在她身上笑道:“五嫂也是只瞌睡虫,这都要天黑了,还不快醒来?”她睁开眼才发觉是做梦,精神却还懵着,心里在想历来权利争斗也没有孰是孰非,然而波浪兼天,舟中不知惧,而舟外者寒心,他们这些争权者不知道惧怕,苦的却是她们这些局外人。沈宜慧见她睡迷糊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宁泽听到这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这些纠缠的心思都被她笑走了,坐起来,揉揉眼道:“七meimei你怎么过来了?现在几时了?”沈宜慧一边回答着一边对着外面招招手,有丫鬟抱着一盆盆鲜花进来,有腊梅,水仙等常见的,也有玉簪,九里香等在北方罕有的花儿。宁泽回门那日回来时便见丫鬟忙碌着布置庭院,将整个长廊都挂上了各种花儿,四夫人崔氏也派人来告诉了她其中缘故,魏国公府每年都在端午节后的第三日举办赏花宴,因为今年五月初六是她和沈霑的婚期,是以便推迟了几日。沈宜慧早上挨完罚便去了她的母亲四夫人哪里,只是四夫人却在会客,便吩咐她,让她把这些花儿送来这里。沈宜慧道:“母亲本是要亲自送过来的,但是见我同五嫂亲近,便让我送过来了。”又看了眼这款宽阔阔的石榴院道:“五哥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大家也不敢打扰他,往年谁也不敢往他这儿送这些,只是今年不同往日,相必五哥这次是不会拒绝了。”宁泽这几日被老夫人拉着立规矩,还不曾拜会过各房夫人,除了每日晨昏定省时能见上四夫人一面,私下里还不曾见过。其实现下时辰并不晚,距离天黑尚早,她想了想坐到镜前,边拢发边道:“我还不曾去拜会过四婶,不如七meimei带我去见见四婶?”沈宜慧很是开心,一路蹦蹦跳跳的领着宁泽去向南面四房所在,四夫人崔氏住的地方叫毓秀院,格局和猗竹院很像,都是北面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堂屋,两边辅以次间。院中摆放着满满一院子的花儿,有些是独枝,有些是摘下来放入花瓶中制成了样式不一的插花。院中有个唇红齿白,眼神亮闪闪的男娃娃用着大人的语调故作深沉的说:“你们家好是好,就是我这次来的不巧,这么多花儿可是苦煞我了。”说着话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似乎是因为满园飘荡的花粉而引起的。四夫人身边的丫头莺歌见他胖乎乎粉装玉琢的,又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儿,越发觉得他可爱,浸湿了帕子轻轻搭在他口鼻上说:“怪奴婢不好,早不知道小少爷受不得花粉。”男娃娃又说:“哪里就能怪jiejie了,我第一次来,jiejie怎么能早知道?”宁泽的脚步因为这个声音顿住,却已经来不及,她心里都没来得及感叹什么,那个男娃娃已经看到了她,圆亮的眼睛瞬间睁大,不一会弥漫上水汽,伸着两只手跑过来,十分委屈的抱住她的小腿,连声叫着“三jiejie,三jiejie”别的话却也再无一句,已是泣不成声。这娃娃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幼弟宁溱。这时屋中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当先的穿着蓝色对襟长褙子面相一团和气的是四夫人崔氏,而后面那位穿着柳绿色绣紫薇花长褙子,面貌娇柔的美妇人正是宁泽的继母刘氏。她后面又转出来一个温婉可人,时时刻刻像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的姑娘,是她的meimei宁渝。这般不期然而遇,宁泽倒还算镇定,她知道无论何种情况继母刘氏或许会袖手旁观,却不会戳穿她,反而会替她遮掩一二。只是宁溱哀哀切切的哭声让她的心纠成了一团,宁溱哭一声她的心跟着缩一下,好一会她才蹲下道:“你是谁家的小少爷,见到我怎么哭了起来?”刘氏养了宁泽十余年,谁都可能错认,却绝不可能认不出宁泽,掀起帘子走出的那刻,她便认定了眼前的姑娘必是宁泽。有一瞬间她也差点冲上去,抓着她问:“你活着怎么也不找人和我说一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