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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眼睛里阴云层层。他还记得房间号,直接去敲了门,来开门的是李母。她一脸警惕,防盗链还挂着:“你是?”“我是李启风的朋友。”齐安东说。“朋友朋友,既然是朋友,以前怎么不来?!”李母听了他的回答,反而更加咄咄逼人,“谁知道他交的是些什么朋友!”齐安东知道这是受了陈衍的刺激,也不与她计较,说:“您要不让启风来跟我说两句吧?”虽然不情愿,李母还是喊了李启风过来,李启风看到是他,脸色冷漠:“怎么?”齐安东说明来意,李启风还是那副冷淡样子,似乎事不关己。但齐安东不是陈衍,他一个演员,曾经专程花功夫研究过人的表情,所以他知道李启风漠然之下藏着惊讶和忧心。“我看他们是非置陈衍于死地不可了,”齐安东叹一口气,“你也不管的话,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他转身要走,李启风忍不住说:“我没法总跟我爹说上话,而且我说了他也不会听。”他讽刺齐安东:“你不是跟他在一起么,你就不管他?”“我只是个小演员,没那么大本事。”齐安东笑一笑,诚恳地说。第82章82之后齐安东一直小心谨慎,出门都先四处观察一番。也许李启风没有和李虎生说上话,也许李虎生觉得儿子的话不值一听,那些暗中窥伺的力量总不曾散去。陈衍没有脱身,他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闵如峰来找他,说东子,最近怎么回事,道上似乎有人盯着你。早在他去找李启风,前台的小姑娘说有人问起他的时候齐安东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李虎生的手下动作比他想得要更快。他们见到了自己和陈衍在一起,想必以为把李虎生弄进监狱的事他也出了一份力,何况他和狄辉、李虎生总是同桌吃饭的,现在桌上两个都身陷囹圄,只他还在外面潇洒当他的大明星,毫发无损,怎么看怎么可疑。齐安东想大喊一声冤。因为这件事确确实实是陈衍独力完成的,他一点忙都没帮——说起来居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诡异感触。陈衍被他关在家里,并不知道齐安东身边已经风起云涌、局势险峻。他一心记挂着李启风,失魂似的越睡越长,在窗帘背后几乎昼夜不分,困了就睡,睡了就醒。睡与醒之间他常常看见李启风的脸,对他说:“我们以后也不要做朋友了。”有时又恍惚回到他和齐安东去找李启风的那天晚上,情节走向另一个方向,他们赶到宾馆时李启风已经一身是血,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地对他说:“都是因为我父亲不在了,他如果还在,怎么会这样?”陈衍在惊恐、绝望与愧疚之间徘徊,恨不得陪他去死才好。可是身后总有人拉着他,把他拉出宾馆,带走了。形势一天天越发紧张,齐安东也越发焦躁,偏偏还要在大众面前装出无事发生、风平浪静的样子,所以他的焦躁也就只有在家里表现表现,全让陈衍看去了。十数天后的某个下午,陈衍在齐安东家里见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齐安东叫他“阿峰”,那个人有一双狠厉的眼睛,皮肤粗糙。他说他叫闵如峰,但陈衍总觉得他很讨厌自己,只是总拼命克制着,没表现得太明显。他和齐安东在客厅抽烟,陈衍被云雾缭绕地熏回了房间,断断续续听见他们的谈话。齐安东说:“那就只能靠你了……”那个人没说话。齐安东又说:“最后还是……”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陈衍惊得又朝门走近了一些,整个人贴到门上。闵如峰没有安慰他,只说:“还是不保险,要不再请韩星帮帮忙。”齐安东说了些什么,闵如峰说:“当然还是我去做,外人靠不住,只能帮衬帮衬。”闵如峰走之前专程敲了卧室的门和陈衍打招呼,他盯着陈衍上看下看,想从他身上看出朵花来。可能陈衍并不会开花,让他失望了,他最终叹了口气,说:“我们居然是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神很可怕,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把陈衍撕碎一样。刚认识的人的无缘无故的敌意他只在单玉和宁致新身上感受过,他们都想要齐安东,所以自然把自己当作情敌来厌恶,可眼前这个人和齐安东之间没有那种微妙的气场,他对自己的态度也远超敌意,几近于憎恨。陈衍脚下往后滑动,看了一眼齐安东。闵如峰的眼神那么露骨,齐安东却没有出面说一句话,也没有半分护着他。“居然要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闵如峰捏了捏拳头,猛然转头离去,好像生怕自己多看陈衍一眼就会忍不住活剥了他。等他走后陈衍身上的气压才散开,他抹了抹额头,已经冒出几滴汗。一放松下来他就想起刚才齐安东那几声哭泣般的声音,来不及思考事情始终,忙转眼去看他。齐安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陈衍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伸手想要拍他的脑袋,又觉得不合适,半途把手收了回来,问:“你怎么了?”齐安东不理他,他问了好几遍,拿手去碰他,齐安东骤然往边上一挪,让陈衍的手抓了个空。陈衍愣在那里,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也不愿意和自己接触,把他当病菌一样。他原地站了一会,齐安东一直自顾自地发呆,无视左右。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现在齐安东一副他做什么都不会管的模样。陈亚不禁抬头看了看门口。“不许出去。”齐安东忽然说,声音嘶哑,咬牙切齿。“你怎么了?”见他理自己了,陈衍再次问道。可他又不作声了。这样反反复复陈衍也上火,他看看门,又看看齐安东,最终还是没有走。再往后齐安东对陈衍十分冷淡,不和他聊天,也不和他发脾气,陈衍甚至觉得他刻意在躲避他、不愿意看他,只当没他这个人。但每当陈衍产生离开的想法时齐安东却会迅速察觉到,坚决而专横地阻止他出门,那种语气仿佛他要是敢走,齐安东就敢拿个链子把他绑起来锁在家里。有一回他执意要离开,齐安东就发了疯一样把他整个人举起来塞进柜子里,往他身上扔衣服,把他埋进衣堆底下,然后关上柜门。人不想看见某样东西的时候一般会把它丢掉,但如果那样东西有些贵重,或者有特殊意义,你不舍得丢,那你就会把他放在箱子底下,眼不见为净。这么不想看到我,为什么不让我走?想是这么想,陈衍却不再尝试了,齐安东力气大,他毫不克制的时候随手一捏就能让陈衍胳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