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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过他二人的婚事。以是,除了季飞霞与陆子响,此处竟再无第二人知晓这事。这也是国宴后,季飞霞第二次见到陆子响。在那之前,她与二殿下从未说过话,只是听旁人道,二殿下惊才绝艳、文武双全,极得陛下厚爱。如今,这样的二殿下却成了她未来的夫婿,她多多少少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涩。季飞霞心道,从前的自己虽对二殿下并无情愫;但二殿下是这样好的人,她也定然会在日后对他心生恋慕。“二殿下也来看永淳公主的宝树么?”季飞霞微攥袖角,柔声问道。“是。”见季飞霞来了,陆子响便移了目光,声音愈发温柔。趁着这个时机,沈兰池连忙起身,匆匆告退,去了御花园的别处。她走得快,陆子响再回头时,却只能看到她的一道远远背影了。想到沈兰池方才坐在亭中时的娴静风姿,陆子响微露笑意,目光柔和。“殿下是在笑什么呢?”季飞霞仰起头来,鼓起勇气,问道。“我是在想,如今这宫中恰有一人,合我心意。兴许在别人眼里,算不得绝色美人。可在我眼中,却是国色天香。”陆子响微阖了眼眸,叹道,“只可惜近在咫尺,却如隔水月,碰不见也摸不着。”季飞霞的面孔悄然一红,飞速地低下了头去。沈兰池离得远了,花园之中的喧闹声渐渐散去。她想,既然那些郡王、命妇都在这宫里凑热闹,陆麒阳这等闲人,没道理不来。于是,她便索性四处张望起来,想要寻找到陆麒阳的身影。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了陆麒阳。可世子爷所在的地方,却不是那么的对劲——他坐在一棵大树的低枝上,双腿一摇一晃的,正远远眺望着人群最繁拥处。“世子,宫中规矩森严,你这样爬到树上去,也不怕被人教训?”沈兰池仰起头,朝着树上喊道,“当心一会儿王爷过来了,又要罚你提水桶。”陆麒阳听见她嗓音,低垂了眸光。见枝丫间露出她白皙如玉的面庞,他便扬眉轻快一笑,道:“爬到上边来,就能将那傻大个的树给看的一清二楚。你要不要上来?”沈兰池虽口中嚷着“被人教训”之类的话,可她却也是想看那棵树的。于是,她撩了袖口,对陆麒阳道:“我一个人爬不上去,你不下来帮帮我?”闻言,世子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小麻烦鬼”,便直直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待站稳后,他拍拍手,蹲下身子,对沈兰池道:“我抱你上去。”他自幼习武,一身力气,毫不费力地就托起了沈兰池。沈兰池扒着树干,蹬了一会儿脚,才七手八脚地爬了上去,坐稳了身子。陆麒阳怕她摔下来,便只是站在树枝下,伸手推扶住她的腰。女子的罗裙垂落下来,色泽轻俏,如春日的花朵。他仰起头,便看到沈兰池眺望着远处的侧颜。她额间有一缕细碎鸦发,挠着眉心肌肤;细长眼睫一扇一合,如一柄扑萤小扇。“好看么?”陆麒阳问道。沈兰池目不转睛,道:“好看。”那人群最深处,是一棵足有合抱粗的大树。树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形如花朵,绮丽多姿。日头一高,那满枝珍宝便熠熠生辉,一如佛前宝台,令人叹为观止。“这可要花费好大一笔钱,那般伽罗国的傻大个也真是舍得。”陆麒阳轻嗤一声,又道,“若是你也喜欢这样的树,待来日你嫁了我,我便也弄一棵来。”“瞎说什么呢?”沈兰池依旧望着那树,口中道,“我可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听过这句话没?”陆麒阳听了,笑了一声,不再言语。***阿金朵王子为永淳公主制作宝树的故事,一时在京中传为美谈。永淳出足了风头,便履行诺言,答应嫁给阿金朵王子,和亲般伽罗国。她倒是嫁的爽快,可她的生母王惠妃却是十万个不愿意。那般伽罗国地远人陌,又语言不通,永淳嫁过去,只怕是会吃尽苦头。纵是有王子疼爱着,可男人的疼爱又能值几个钱?王惠妃在陛下身旁待了这么久,早就清楚明了男人容易变心的本性,一点儿都不愿意永淳愣头青似地嫁给一个外邦人。可国事当前,陛下有心与般伽罗国交好,自然是不会拂逆王子的意愿。眼看着和亲之事就要尘埃落定,王惠妃急得团团转,决定去求广信宫的柳贵妃开口帮忙。她到了广信宫,却不曾见到柳贵妃,只见到了二殿下陆子响。王惠妃心想:这二殿下乃是柳贵妃的亲生子,求他与求那柳贵妃没甚么两样。于是,王惠妃便恳请陆子响帮忙,去陛下面前进言一番。“我是万万舍不得永淳远嫁的。永淳也是二殿下的亲meimei,想必二殿下也舍不得。”王惠妃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泪珠,哭道,“还望二殿下帮永淳多说两句。”陆子响听了,安抚道:“惠妃娘娘不必着急,子响愿在父皇面前进言。只不过,父皇是否会采纳子响之言,这不好说。”王惠妃擦净了眼泪,心底大石已落了一半:“二殿下如此受宠,陛下定然会考虑一二。有二殿下一言在此,我便放心了。”说罢,王惠妃便离去了。陆子响目送她离开,唇角温雅笑意渐渐散去,眸中墨色愈沉。若是永淳不嫁,那嫁的人就会是沈兰池。沈兰池不可能离开他的掌心。所以……和亲之人,只能是永淳。陆子响这样想罢,便去了楚帝的书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永淳和亲之事便如此敲定了下来,只等着过了年,楚国将公主送去。次日王惠妃再得知此事时,心痛难当。可到底木已成舟,她却是不能再说什么了。般伽罗国的使臣在楚京游历过一番后,终于离开了这繁华的京城。一桩事毕,沈兰池心头微定。陆子响没有昏迷在床,也不会在之后轻易遇刺身亡。看来,她至少能好好地过了这个年关。如今冬色渐深,天气一日寒过一日;安国公府里头,已早早开始做起了过年的准备。冬季的厚衣也早已裁好,初雪一落,便可拿出来派上用场。……应该能顺畅地过了这个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