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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就算只是看汗淋淋的衣裳,对面那人就比谷嘉义情况好上不少。不过那人却是心里一悬,谷嘉义自一开始的□□、到硬剑,到□□,这还是第一回用大刀。刀者,素来是兵器里的王者,最适合勇者。虽说这时候毅力重要,但若是敌手先发制人了,再有毅力算个屁!谷嘉义便是撇去了自己的弱势,手里握着自己的老伙计,气势陡然一变。先前的壮汉使刀是以力破力,谷嘉义的刀,使从血rou里杀出来的,带着冷凝的杀气,刺骨的森冷。十五招,大刀架在了敌手脖颈上,划了浅浅的一痕,血迹却翻涌而出。锣鼓声起,胜负已分。那人捂着脖子跳下台,林珵把手里的药瓶塞给老军医,自己去扶谷嘉义。最快上去的壮汉看着一身干爽与他们满身臭汗格格不入的林珵楞了一瞬,谷嘉义咧着嘴唤道:“师兄!”谷嘉义手轻轻搭在林珵肩上,兴奋的情绪让他忘了自己的一身臭汗,林珵也浑不在意。反倒是那壮汉在后面看着,开始的异样感不再,觉得一身臭汗的谷嘉义和林珵之间莫名融洽。擦汗,换衣,上药,再到出武馆,一刻钟的功夫,恰好赶上动作最慢的一波人。林珵看着谷嘉义冲他用力,挥手,皱着眉点点自己的手臂,让他注意受伤的地方。武馆的门合上,隔开了视线。门外侯着的人已经凭借锣鼓声知道了比试的进行程度,青色油桐车的车辕上,谷业板着脸坐在上面,一打眼就瞧见了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谷嘉义,父子二人对视一笑。东宫,宽大的宣纸被铺展开来,林珵挥墨在纸上,三两笔勾勒出人形轮廓,随着细细的落笔,赫然一个俊美男子□□上身立于纸上。八喜偷偷一瞧,看谷嘉义被画在纸上,忍不住挠挠手里的九宝,惹得它吱吱叫唤起来,跳到桌上去。仿佛是瞧见了纸上的模样,九宝摊开四只爪子,学着画中人摆了个样子,露出白嫩嫩又略带粉红色的肚皮。八喜看了一笑:“还是我弟弟最可爱。”林珵看一眼九宝的肚皮,将目光移到谷嘉义块块分明的腹肌上去,点上几笔,算做汗珠。掀开画好的宣纸放在一边,画起第二张来。这张是谷嘉义回身和田为对踢的模样,姿势很是好看,腿又长又直,仿佛能通过那动作,看到鼓起的健硕的腿部肌rou来。画好这张,林珵吹了吹画,想起明日那份文试试卷,谷嘉义皱眉板脸的样子又跃然纸上。和那些文举人做一样的题,有点儿心疼那些武进士们。☆、第60章第二天,六十个人里大半愁眉苦脸、眼圈青黑,排着队进了武馆。穿着青色官服的清瘦文官面上淡然,心内却对这些熬夜看书的人不看好,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将考卷分发下去。谷嘉义坐在第一行第一列的第一个桌案位置,正前方是空荡荡的一片,透过窗缝的光打在空气里的尘埃上,行迹难定,却折射出七彩的光来,一时间,令人惶然不觉外物。只稍许愣神了一会,谷嘉义就打开了考卷。黄色的纸张,三处段落置于其上,这是只有三道题要做了。武进士们的文试不同文人的秋试,他们的最后这一场,往往是为了查阅他们的简单的书写能力。当然,若是能测出一两个将才来,那就是意外之喜了。虽则考卷的题量和秋试最后一场一样,但在众人认知里难度却是天差地别的。是以明绅初提出来用一样的考卷,几大学士都觉得他像是疯了,才做得出这般离谱的决定。林珵尤记得林元武不解的脸色,和不自觉看过来的眼神,以为他是当年江卿,会将旁人心机都剖开给他解释吗?林珵自然知道明绅提出这建议,为的是激发文武官员之间的隔阂。文武两厢比较,纵使林珵武艺不精,也不会轻视武力存在的重要性,不然若是别国打来了,和别人讲道理吗?文人或可一言灭一国,但借助的也不过是人力,在人心算计里,借一方力灭了另一方而已。但是激发了那埋藏在表面之下的隔阂,于左相又有什么益处呢?他在文人中地位超然,武人里却只是一般般,远不如谷业多番推进工部器械改进来的名声远扬。不过此时此刻,谷嘉义万万想不到考卷上的题和那些文人是一样的。他在稿纸上写几个字,又停了下来,捏着笔杆发愁。他对自己的要求从来不是把文章做的花团锦簇,而是立题新颖,行文规矩。没有足够的底蕴和积淀,勉强凑一篇花样文章,只会是一个笑话;他笔风大开大合,收敛之下,锐意里带着沉稳,破题若是能从旧道里走出一条新路,文章只会是眼前一亮的存在。但眼下这几道题,明显太难了点,是从四书里截出来的长短句,偏偏看着还挺像样,但题意难分明。谷嘉义沉思半响,稿纸上乌黑一片才开始誊写。纵观其他人,看得两眼发懵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写了总比没写强。一时间,不管是会的还是不会的,都掏空了脑子里的东西,恨不得当场给自己灌上两口墨,让自己写的文章更出彩几分。静谧的室内,青衣考官看见这画面点了点头,听着笔上毫墨摩挲纸张的声音也觉得悦耳无比。正午时分,热气弥漫在室外,坐在边角处的谷嘉义松了松衣领,全神贯注在行笔间。周边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是无人动作。武进士的文试是正午就可以交卷的,昔年这个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是现下无一人先行,饿着肚子又没带干粮的就只好忍着饥饿,狠狠下笔,泄愤似的挥洒着墨迹。又过了一个时辰,一人捧着吹干的纸张起身,于是接二连三地有人脸色释然地离开。谷嘉义稿纸上写了一遍,再誊写过来,费的时间不短,等到半下午才出了武馆。这时候,外面都没几个人了,独昨日的青色车帘的油桐车还在武馆门口不远处。武馆处常年没有外人问询,擎天似的大树张扬着枝叶,在地上盖出一片阴影来,马车就停下树下,满是青绿的颜色,瞧着就让人在这热热日头下心生凉意和舒爽来。“上来,我们回家。”树影光隙里,谷业冲谷嘉义招手。许是光影太斑驳,绿意太盎然,谷嘉义很多年后都记得这一幕。九月十三日,九天秋试过去,干干净净进去的举人老爷们都带着一身邋遢出了考场。各个回家的回家,回客栈的回客栈,沐浴过后,睡他个昏天黑地。待到九月十四,才是震惊时。方巾缠头的书生看着市面上的文试之题皱眉,这刹那,他只觉得是自己记错了题目。问他身边的好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