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珵这才道:“这酒楼是我的私产,不用怕出事。林斌那小子,现下就在顶层喝着酒呢!”京都秦府。秦太师看过宫里暗探传来的消息,对着最近老实无比的秦伟拍了桌子。他气喘着怒道:“你,你这个逆子,还以为自己手脚能通天吗?”秦伟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讥讽的笑,垂下眼,淡淡地盯着地面。秦太师袖子一扫桌面,瓷杯哗地摔碎在地。随着一地狼狈,这个两鬓苍苍的老人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沉声问道:“你说说,什么时候开始换宫里的人?这事多久了?”☆、第74章不算明亮的室内寂静地近乎诡异,秦伟却在安静之后,突然嗤笑一声。看着秦太师的眼里从未有的平淡无波,却让人知道他心里自有万千恨意。“从万儿死了之后。”秦伟走进秦太师一步。“从我知道他死了,阿爹你却毫不在乎开始。难不成有天,我被无声无息毒死,阿爹你也无动无衷?”“你自是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的嫡子。”秦太师哑声说着,却不知为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他知道,若是秦伟出事了,也许难过一阵后,他照样会过着安静却深得圣上宠幸的太平日子。但是那一切都是假设,在他的嫡孙去后,那些人就该知道再动不得他秦家人。秦太师试图安抚秦伟,“万儿的死因未必是表面那样的,你查得到的,阿爹自然也能查得到。何况太子一派若是真的想毒死万儿,怎会在城门外头,做得那般明目张胆?纵是和太子背道而驰,阿爹也信得过他为人,不会那么下作!”秦伟呵呵笑了一声,笑声里空落落的,“除了太子一脉,可还有其他人有那个必要费心费力去害我的万儿。那些证据阿爹你不信,儿子是信的。”秦伟是秦太师的嫡子,而秦万却是秦伟唯一的子嗣。秦伟先前的态度,只让人以为他不怎么在乎秦万。此时猛地察觉,秦太师才想起秦伟对秦万的宠溺,几乎到了什么给什么的地步。曾经那样宠过的儿子,就算没用了些,鲁莽了些,也照样是心头宝。就像秦伟于秦太师而言,这个儿子实在是没什么天资的,心计也过于简单。只是这个儿子,从启蒙的小娃娃带到近乎中年,带到如今孙子都成.人了,还习惯地cao着心。秦太师像是认输般叹了口气,无力地道:“你细细说说,为父试试替你遮掩一二。借口你担心你meimei,去辞官回家,再加上你meimei求情,想必圣上不会太为难。”这时候了,还想着屈服,有些事就是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秦伟对秦太师的提议不置可否,反倒是淡定地重新坐回座位上,端起茶杯来喝。半响后凉凉道:“凭什么要我辞官?那林元武也不过是个草包,就是胎投的好罢了!”秦太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逆子莫非胆大到想要改朝换代!***江南曲园。谷嘉义等几人隔着一点距离围着中间的石匠。看匠人那双粗糙的大手,一手握着石料,一手用铁锤用力一击,原本结实的石料立刻散碎开来。那双粗糙的手摸了摸碎开的石料,又转向另一边的小石块,但那边的石块颜色瞧着奇怪,只被那大手一捏,就成了粉末和草根状。石匠抬起头,粗声粗气道:“前面大块的石料是正常河堤的硬度,后面那个连土房子都不如,但是掺和了一些凝石粉和石粒,防水也不差,只是受不得大水冲击。那想法子换石料的人,聪明倒聪明,可惜没用到正途上去。”这结果和料想中的没差,当下众人就骂骂咧咧起来,倾泄着心中的怒气。谷嘉义捡了两个小石子,平静地退出了人群。路上有人打招呼,也得了他的笑脸,仿佛心里无波无浪似的。只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重重心思。他还记得,三年后河堤全面溃坏的场面有多惨烈,几乎小半个江南都毁在了那一场洪灾里。不,那洪灾其实也不是罪魁祸首,前面些年份里,就是比那样大的水患,也没有这样的伤亡和损失。最大的罪该那些经年昏庸的官员、该那些死扒皮的富商、该是那粗制滥造的河堤来背。天灾不可免,人力却可救。肃清了这浑浊官场,才是最好的治根办法。只是当年林珵的大刀阔马,背后有着整个朝堂和百姓怨愤的支撑。而如今的林珵,背后真正能依靠的,只有他们这些知道实情的小人物。手握万千兵权,一言镇江山。在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之后,谷嘉义咻地冒出这念头。若是他手里握着兵权,林珵要做事,又何必受这些掣肘。他几乎已经能看到到未来的日子里,爱人要面对的风和雨,除了一起面对,他还能如何?谷嘉义快走两步,好像就此抛去了那些担忧,大跨步进了林珵的院子。八喜脸上挂着笑,见到谷嘉义进来,把怀里揣着的九宝塞给他,丢下一句“谷大人您帮忙看着”就一下跑远了。九宝吱吱叫两声,毛茸茸的身子打个转,咬上谷嘉义的衣袖。小小的一团,大半年也不见长长,谷嘉义看着手里的小东西摸一把光滑的皮毛,随它吱吱叫着蹂.躏衣袖处。见了林珵,才问道:“八喜把九宝塞了给我,还笑着跑了,有什么高兴的事?”林珵放下手里的笔,身子后仰,抬着脸看谷嘉义。不远处的男人一身黑衣裹着精干身躯,腰间一柄长剑,若是他没看错,勒出弧度的腰带里还裹着一柄软剑的剑刃。气势冷凝,粗看还有几分吓人。只是眼下所有气势都被他手上放肆的九宝给破坏了。他打量间,谷嘉义就走近了,把手里作乱的小东西伸手递出去。林珵双手接过九宝,“抱抱怎么了,这可算得上八喜他弟弟了,照顾得皮光水滑,比伺候我还用心!”谷嘉义哪里不知道他比起八喜来,喜欢这小东西的程度也不低。爱屋及乌的念头早被在心里猜测过千百遍。“你不喜欢?”谷嘉义目光澄澈地看着林珵,还微微皱眉,当真是单纯得不得了的样子。“没。”林珵笑着脱口而出。“哪里不喜欢,你送的,我待它好着呢!”不同于有坐垫和地龙,南边的桌椅都是高腿,林珵就坐在一张宽敞的雕花梨木椅上们笑着看谷嘉义,眼里像是含了水。谷嘉义看看那椅子,见坐不下两人,突地羡慕起九宝这个小东西:“我可不喜欢它,老在你怀里占便宜。”林珵笑笑不说话,要是谷嘉义小上一圈,让他坐怀里也是行的,别的就算了。谷嘉义瞥过桌上纸笔,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