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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也没动。“二弟妹。”宋大奶奶神色冷厉,一改先前的怯懦躲闪,“你这是想要屈打成招么?”“我……”吴二夫人语塞,遂将满腔怒火发泄到面前跪着的刘mama身上,厉声喝道:“你这刁妇,才刚明明说的是荣昭欠了你银子,为何又临时改口?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来诓我的?胆敢有半句不实,我让你下半辈子吃牢饭!”“二夫人,没人指使民妇,民妇也没有说谎啊!”刘氏吓得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这几日确实有位公子住在我们楼里,自称是赵家的大公子,赵家是名门望族,我们哪敢得罪,只能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谁成想他欠下几千两银子就跑了,民妇迫不得已这才上门来讨债。”说完,刘氏又竖起手掌发誓:“民妇若有半句假话,管叫我这辈子嫁不出去!”呸!这老婆子已年逾五十,还能嫁得出去才怪!吴二夫人啐了她一口,强忍着满腔怒火,质问道:“他说是他赵家大少爷你就信了?”“哪敢不信呀!”刘氏万分懊恼地道,“赵家是名门望族,赵大老爷治家严谨,我们哪里得罪得起,若贸然上门来求证,还不得被扭送到官府去的。”“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刚才眼花了,没看清?”吴二夫人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赵荣昭这几天在哪里住的,她再清楚不过,可刘氏却睁眼说瞎话,一口咬定不是赵荣昭。“错不了。”刘氏死活不肯改口,用万分肯定的口吻说道,“民妇虽是风尘中人,却也是个知书识礼的,指鹿为马这种事做不出来,欠银子的人真不是这位赵大公子。”“那欠你银子的人是谁?”吴二夫人跟吃了炮仗一样,猛地炸开,陡然暴喝一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你这疯妇,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竟敢跑来消遣我!”☆、028完胜细竹为骨,白纸为墙隔出的内堂里,两侧小隔间的僧人各自敲着木鱼,专心致志朗诵自己面前的经文,一派祥和,与外头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棺木中放置了冰块,灵堂里头比外头要凉快得多,二老爷打了个冷颤,摇摇头暗自惋惜,这出戏可算是彻底唱砸了。怪只怪二夫人思虑得不够周全,若是多找几个挽香楼里的人过来,何至于此。仰面靠坐在椅子里的大老爷唇角抽搐几下,却始终没睁眼,像是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刘婆,你也是个老江湖了,赵家大房又不是今天才回祖籍的,你会不认识赵家大公子?”吴二夫人估计是被气得昏了头,拿手揉着太阳xue,胸膛不断起伏,双目圆瞪,一对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二夫人说的哪里话,谁都知道赵家大公子为人孝顺,品德出众,从不结交狐群狗党,平时也甚少出门,民妇如何能认识他?”众目睽睽之下,刘氏断定二夫人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肆无忌惮地拍起马屁来。刘氏所言,却也不全是阿谀奉承的话,赵荣昭被寄予了厚望,平时不是在书院,便是在祖父跟前读书,鲜少出门走动,顶多也就去去酒楼,从未涉足烟花之地。谁能料到,他这一涉足,竟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你不认得荣昭?”吴二夫人眯着眼,脑子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了,竟替赵荣昭说起话来,“那你还敢说荣昭欠了你银子,还敢堵上门来要账?当真瞎了狗眼不成!”吴二夫人说得激烈,口水乱喷,刘氏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小声道:“我看那位公子衣着华贵,不像是来骗吃喝的……”大房的二姨娘钱氏咳了一声,下了定论:“依我看,这婆子没说谎,咱们荣昭也没去挽香楼,肯定是外头有人冒充咱们家大公子,在挽香楼白吃白喝呢。”众下一片哗然。一直隐忍不发的宋大奶奶长长舒了口气,问道:“别人说是你就信了?我问你,那人说是我儿子,可有凭证?”“没有,可大伙儿都知道赵家大公子文采出众,当时那位公子吟了首诗,我们也就信了。”刘氏拿帕子抹了把汗,“您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的,都是些苦命人,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箩筐,会作诗的更是少见,由不得我们不信啊。”挽香楼里没人识字?简直是天方夜谭!别的不说,单就说挽香楼里的花魁柳子箐,那就是个文采顶出众的,光是一睹芳容就得花上百两的银子,幸好是个清倌人,不然这赵家镇不知得有多少人为了做她的入幕之宾而倾家荡产。“我看你不仅是老眼昏花,就连神智也不清楚了,简直就是在放屁!”吴二夫人觉得这辈子的窝囊气似乎都汇聚到今天了,开始口不择言,语气越发刻薄,朝门外高声吼道:“来人啊,去把挽香楼里的人全给我锁来,我就不信没有一个眼睛好使的!”愚妇!一早就该让人去拿人了,现在去还管什么用,是嫌丢人丢得不够?内堂里二老爷暗骂一声,正要出去喝止吴二夫人,外头却有人早先一步了。“够了!”灵堂中响起低沉愠怒的声音。一直置身事外的方霏兀然转身,面沉如水,低斥道:“今天是家祭,闹得还嫌不够?”方霏的声音一向低柔,软绵绵的,因此说话时总是刻意压着嗓子,给人成熟老练的错觉,软鞭子一般,低沉柔软却又不失威严。赵家正在办丧事,领着刘婆进来已是不妥,再去把挽香楼里的姑娘们全锁过来,还不得让人戳断脊梁骨的?吴二夫人猛然醒过神来,懊恼地捶了下腿。今天是赵太爷的家祭,前来祭拜的都是赵家族亲,她特地选了这个时候让挽香楼的刘婆来闹,是想针对大房,在场的人多半都姓赵,自然不会传扬出去,既能搬到大房,又不至于让整个赵氏蒙羞。不料刘婆竟临时倒戈,以至于吴二夫人下不来台,有苦说不出。而先前宋大奶奶抵死不承认自己儿子住在挽香楼,一口咬定是吴二夫人故意找人来羞辱她们母子二人,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不惜撒泼来为自己儿子正名铺路。赵荣昭住在挽香楼的事,迟早会被揭发,吴二夫人以为拿捏住了大房的七寸,而宋大奶奶想为儿子正名,索性将计就计,最后来个釜底抽薪,急着搬到大房的吴二夫人正好成了垫脚石。“娘教训得是,是媳妇糊涂了。”想通了前因后果,吴二夫人清醒许多,也冷静下来,转眼望向宋大奶奶,道:“不过,居然有人敢冒充我们大少爷去逛窑子,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定会让老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