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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渐渐好转。可仍是混沌浑噩的时日居多。”“夫人一度将你误认为子晏,每次抱着你才会有片刻清醒。可有一次,他却抱着你发病了,几乎将你摔死。我和老爷也很不解,后来才知是夫人察觉出了你和子晏的不同,子晏眉心光洁,而少爷你,眉心有红痣,和夫人一样是神裔血脉。”“所以为了阿爹,你设法隐去了我眉心的痣?”沈无虞只觉胸中又苦又涩,原来不仅苏挽之不喜欢他,连自己的阿爹也不过将自己当作另一个孩子的替身。“对不起,少爷。”段明幽歉然道,“这是我那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可惜你的方法还是失效了。”沈无虞低笑一声,不知是笑段明幽,还是笑自己。“无碍。”段明幽优雅地挥动衣袖,将散落在袖子上的花瓣驱走,而后侧过头,看着沈无虞道,“我已将此事告之老爷,他说少爷既已成家,也该有自己的宅院,我已为少爷选好宅子,不日就可搬迁。”“你们这是……要赶我走吗?”沈无虞僵硬地扶桌站起,身形摇摇欲坠。“少爷不用担心,你的起居饮食不会有任何改变,每月银钱也不会削减。”段明幽以为他担心失去锦衣玉食的生活,便解释道。沈无虞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双臂一挥,瞬时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双手大力拍着桌面道,“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这里是我家,我不走!不走!”段明幽由着他怒吼,等沈无虞平静下来,他才道,“少爷,夫人已经经不住哪怕一丁点儿刺激了。而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旦察觉到异样,很可能发生我们都预计不到的危险。”沈无虞沉默地听着,他的心已沉入谷底,落入深潭,冷得麻木。苏挽之不要他,阿爹不能见他,父亲和小爹要他搬走。他也算是神憎鬼厌,众叛亲离了。“第三件事呢?”沈无虞扯开嘴角,强笑道。他既然要走,也要走得明白。“是银镯之事。”段明幽尽量放柔语气,不想再刺激他。“其实倚红楼那次,少爷只是中了药,并未中蛊,你体内的蛊毒,是生来就带着的。”“难怪我一戴上银镯,它便响了。难怪父亲从小便严厉要求我不得与他人交往过密。难怪,难怪……”沈无虞心里的所有疑问,好似都解开了。可他并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十六年的人生,都是一个套一个的谎言,也许……他看着段明幽的眼神忽然变了,从亲密信任,变得冷漠疏离。也许这人对他宠溺,也都是谎言。“少爷?”段明幽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沈无虞笑一下,也不答应,转身就走了。段明幽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心中涌起千般滋味。无虞怕是再不会撒娇耍赖地唤自己小爹了。青树,这就是你的报复吧?我慢慢受了便是。他合上门窗,捡起一地账册笔砚,又端正地坐回桌前。片刻之后,屋子里响起清脆地算珠相碰的声音。第37章抗拒沈无虞是带着一身夜露回院子的。他发饰未乱,衣着整齐,只是身上寒气森森,瞧着渗人。苏挽之忧心地把他迎进来,不知该怎么和他搭话。哪知沈无虞瞧也不瞧他,径自从他身边穿过,走进里间倒在床上,扯着被子从头捂到脚,只在头顶的位置露出几丝缝隙。“少爷身上还湿着,又捂着被子睡,会着凉的呀!”红衣绞着帕子忧心忡忡地转来转去,恨不能冲进去把沈无虞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可也就想想而已,她若真做了,不被扒层皮才怪。于是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苏挽之。“苏少爷,少爷最肯听你的话,你去劝劝?”苏挽之朝她苦笑,“他今日一句话也不肯同我说。”两人同时叹口气,又看向绿衣。绿衣向来点子多,托腮冥思苦想一会儿,从柜子里翻出一盒香料,得意道,“这是二爷制的安神香,点了安神好眠,雷打不醒呢!”三人手忙脚乱地把香投进炉子里点燃,悄声放在里间门口,红衣嫌烟散得太慢,用扇子使劲朝屋里扇。不多时,被子底下蜷成一团的人形舒展开来,沈无虞明显睡死过去。三人轻手轻脚走进屋里,绿衣把热水布巾放在桌上,红衣把替换的衣物放在床边,双双对苏挽之道,“剩下的就劳烦苏少爷了。”苏挽之点头回应,嘱咐两人熬点rou粥备着,就坐到床边,俯身去掀被子。沈无虞软软地窝在被子里,苏挽之一扯动,他就随之翻过身,原本侧卧的姿势换成仰躺,脸上未干的泪痕一览无余。怎么哭了?苏挽之疑惑得很,沈无虞一直都是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他面前,何曾见他落过泪?他想起绿衣之前说,沈无虞去段明幽那里寻自己,莫非两人发生了争执,沈无虞受了委屈?苏挽之展眉微笑,沈无虞才十六岁,稚气未脱尽并不稀奇,也许哭过就好了。他不再多想,绞了热帕子覆在沈无虞脸上,轻轻拭去狼狈的泪痕,手指抚过他的眉心时,苏挽之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点上那颗朱砂痣。为何会这样?明明只有在情动时才会显现的朱砂痣,竟然……是为了这个才生气,才哭的?苏挽之有些忐忑,沈无虞性子骄纵任性,又少不更事,若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不知会作何反应?他越想越觉前路堪忧,但一味忧愁也愁不出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眼前的事收拾妥当。沈无虞的脸擦干净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苏挽之怕他受凉,轻手轻脚地替他褪了。脱尽衣物的沈无虞赤/裸着身/体躺在被子里,修长的四肢舒展开来,小麦色的肌肤因室内温暖的炉火而隐隐透出些许红色,又有几滴水泽沿着形状美好的锁骨滑下,一路弯弯绕绕,直隐进腿/间。苏挽之看着,觉得脸上慢慢发烫,手却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