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涕的,还没处说理去,都快成憋成怨夫了。这日快近晌午,莫鸿屿才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他懒,实在是昨夜制药熬得太晚,大半夜才眯缝着眼摸上/床。那时候薛云书早睡熟了,也没想着给他留根蜡烛,莫鸿屿摸索着把人搂进怀里,蹭蹭脸蹭蹭颈窝就囫囵睡了。结果一觉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帐子外阳光明晃晃地落了一地。莫鸿屿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发了会儿呆,才慢慢穿衣洗漱。“猜猜我是谁?”他刚洗好脸在铜镜前坐下,低头去抓自己胡乱扔在匣子里的各式发带,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那双搁在他眼睛上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几个指头调皮地动来动去,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莫鸿屿却按着他的手腕,故作震惊地叫道,“内力如此深厚,究竟是何方神圣?”“呵呵……”小家伙被他哄得不知多开心,笑着笑着就把手松脱了。莫鸿屿转身抱起他,点着他的鼻尖道,“多谢小侠饶命!”“哈哈……好痒……阿爹放我下来啦,是父亲让我来叫你吃饭的。”薛一朗胡乱扭动几下,指着门帘道。莫鸿屿抬眼一看,一身白衣的薛云书站在水晶珠帘后面,眉目清冷,偏偏眉心的朱砂红痣妖冶动人。这个人他看了十几年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腻,真是怪哉。“说过多少次了,我才是父亲,那是你阿爹。”明明生孩子那位才该被叫作阿爹的,可耳提面命多次,薛一朗还是要叫错,莫鸿屿蹂/躏完他rourou的脸颊,又一次纠正。“才没叫错呢!”薛一朗捂着脸从莫鸿屿大腿上滑下来,一边辩解一边朝薛云书跑过去,抱着他的腿朝莫鸿屿吐舌头,“奶奶说了,阿爹是上门女婿,以后是要冠薛家姓的,和沈昊辉他爹一样!”沈昊辉是沈相的长孙,沈将军的长子,和薛一朗在同一间书院上学。两人继承了父辈恩怨,谁都看谁不顺眼,只有在“家里谁是阿爹”这件事上比较有共鸣。才不一样呢!一提沈昊辉,莫鸿屿委屈大了。耷拉着耳朵挨挨蹭蹭地挪到薛云书跟前,屈着腿伏在他胸口上,做小鸟依人状撒娇,“娘子,人家不依啦!沈无虞家可是有两个儿子,除了沈昊辉,还有个苏耀辰呢,这个你怎么不告诉一朗?”“莫鸿屿,把你的蹄子拿开。”薛云书横他一眼,莫鸿屿却很不自觉地搂得更紧了,“娘子,你又凶人家!”“滚。”薛云书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袖子一挥,毫无防备的莫鸿屿就当真滚地上去了。“哎哟!撞到头了,疼、疼、疼……真的好疼……”他沾了一身尘土,也不着急起来,干脆赖在地上打滚。薛云书没听见似地抱起薛一朗往外走,薛一朗伏在他老/子肩上,回头看他爹一副倒霉可怜样,很不忍心地把眼睛闭上了。直到父子两人走远,莫鸿屿才没趣地站起来抖抖衣裳,没脸没皮地撵上去。席间,他看见桌上摆着自己爱吃的醋溜鲤鱼和粉拖蟹,又嘿嘿嘿地咬着筷子笑了,“云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的?”薛云书头也不抬地往薛一朗碗里夹块鱼肚子,“是一朗爱吃,你少吃点,别和他抢。”莫鸿屿知道,薛一朗打小就对螃蟹过敏,而每天的菜单子都是挑食的薛少爷拟的。“讨厌!云书你就爱撒谎,真坏!”莫鸿屿偷偷伸出左手,没脸没皮地在薛云书腿上轻拧一把,薛云书身形一僵,随手摸出根银针扎在他爪子上。“嘶——”莫鸿屿哀嚎一声,左半边身子顿时麻了。“阿爹,你又怎么了?”薛一朗见怪不怪地问,每次吃饭,莫鸿屿总要发出几声惨叫,今天算少的了。“哈哈……没事儿、没事儿!阿爹只是吃太快,咬到舌头了。”莫鸿屿戳着饭碗强颜欢笑,那股子酸麻的感觉已经顺着左手蔓延到右臂来了。等一顿饭吃完,他就僵在座位上动惮不得了。“一朗,今日夫子要带你们去湘兰湖踏青,我让薛成跟着你,可不许再调皮捣蛋。”薛云书牵着薛一朗绕过石头样杵在座位上的莫鸿屿,把他交给等在门外马车前的薛成。薛一朗乖巧地应一声,趴在窗户上朝薛云书挥手。薛云书目送马车走远了,才慢慢转身,却没有走回府里,而是沿着另一个方向去了。莫鸿屿久久不见他回来,暗道不妙,恨不能立刻起身追上去看个究竟。偏偏他今日疏忽了,身上没带着解药,等丫环来收拾桌子,他全身上下只剩眼珠能动了。他朝丫环使了无数个眼色,让她去卧房把他的宝贝木匣子拿来。可那丫环再伶俐,再会看眼色,也不懂读心术。倒嫌莫鸿屿一大坨盘踞在那里碍事,叫了两个家丁过来把他搬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消食。待到莫鸿屿能活动自由的时候,太阳都偏西了,薛一朗也踏青回来了,滚了一身泥巴不说,右眼上还挂了个乌青的圈圈,上面已经抹了黑色药膏,看起来跟熊猫眼样,全然没有早上出门的神气劲儿了。“一朗!”莫鸿屿一看还了得,心疼地把薛一朗扯进怀里摸摸看看,确认除了脸上的伤没什么大碍,才转向薛成问,“怎么伤成这样?和谁打架了?”薛成背上滴落一排冷汗,暗暗庆幸少爷不在,“姑爷,是小少爷和沈将军的公子起了点小争执,然后就……”“阿爹!你不要怪薛成啦!”薛一朗气呼呼地插话,“都是那个沈昊辉的错!我风筝放得好好的,他也要放,那么宽的草地还偏偏来挤着我,结果风筝线缠在一起只能剪了,我最喜欢的鲤鱼风筝也不知落哪儿去了,他还说我是故意的……”说到后来,薛一朗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简直岂有此理!”莫鸿屿气得直拍桌子,他的宝贝儿子他连根指头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