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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子!那一晚上的眼泪啊,足足把整个房间的烛灯都给淹没了。更夸张的是那一晚,最倒霉的人不是小蒋姑娘,而是田小田和莫南风。自然是因为房间只剩下了三间,小皇后白软软在伤害了小蒋姑娘的一颗芳心后,便自动跑去跟阿宝睡了;而堂堂沈公子无处可去,只得把已经入睡的田小田和莫南风都赶了起来。他堂堂少帝一人,便将大床全都占了。莫南风自幼习武,自然还能以梁为床,可怜了最可怜的小太监田小田,白天被弹得满脑崩冒金星,晚上只能睡在小皇帝的脚踏边。这一晚的鼻涕加眼泪啊,可怜可怜太可怜!不过那一夜之后,小蒋姑娘便不愿意再钻进她们的驴车里了;一直闷闷地坐在她的管家牵着的驴车中,跟在他们一行的身后。阿宝和田小田都去过小蒋姑娘的车厢中安慰她,逗她开心;开始时小蒋姑娘尚还配合,但是到了后来,小蒋姑娘便越发懒懒,阿宝和田小田也觉得自讨没趣,就没再去过了。白软软到是一直拿眼睛飞着沈少堂,一脸的“你伤害了人家”的表情;沈少堂又拿眼睛飞回去,“伤害她的明明是你不是我”!就在这样的白眼乱飞中,他们一行人穿过了小官道,终于步上了大官路。不知在几日之后,大家抬头一望,远处临海郡的郡门城墙,便已在所有人的眼前了。软软很是有些兴奋。赶了这么多日子的路,终于可以不用再在驴车上摇晃了。可是才一回头——小蒋姑娘的驴车,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与他们走散了。软软有些失落。沈少堂在旁边凑了一句:“舍不得了?”“我有何舍不得的。”白软软撇撇嘴,“就算小蒋姑娘走了,永留她心中的人,不是你,是我。”沈少堂:……这小胖丫头可真是知道怎么戳他,每次都正正好好戳在他快要爆炸的那个点。但是眼看前面就进了临海郡,沈少堂不想再与她计较了。于是小驴车摇摇晃晃地进了临海郡的大城门,城门守卫见到只是一辆破破烂烂的小驴车,结果车厢里竟拉了这么多人,心下觉得这大概是一群来自京城的穷鬼。即是穷得叮当作响,应该不能在临海郡掀什么波,闹什么浪,放行!穿过临海郡并不大的城道,拐进了主街,远远地,便有一座坐北朝南、简约古朴的高门大宅,映入了他们的眼帘。这座大宅自然是与大齐皇宫的金碧辉煌是无法比拟的,但是远远看去,乌漆赤金的大门,描红雕碧的屋檐,灰岩墙、琉璃瓦,不够奢靡华贵,却有着七分的大气古仆,三分的稳重和踏实。“到了到了,可算是到了。”坐到屁股都疼的田小田第一个抢先跳下了车,伸出手来欲扶着皇后、皇帝爷下了这辆小驴车。白软软已经欠身向前,坐在她身侧的沈少堂,却忽然拽了一下她的袖子。软软转头:“已经到了临海郡王府了,不下车吗?”沈少堂的脸上,有些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颜色。他的目光一直朝着临王郡王府的门宅庭院望去,但是目光中却有着三分犹豫、三分的迟疑。“我……我们能否……先不这样闯进去。”近在咫尺,他不知为何,却心生惧意。软软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朝沈少堂的脸上看了一遍。她撒开了田小田的手,坐回到驴车里。“我们不直接进去,你想如何进去?”软软认认真真地问沈少堂。第20章一行人站到了临海郡王府的灰岩墙下。沈少堂将眼神飞向田小田,暗示,快给皇帝爷蹲下!田小田一脸的委屈,撇着嘴儿可怜兮兮地把目光投向白软软,那副表情仿佛在说:能不能管管你家男人,叫他不要每天这么欺负我!白软软完全没有接收到小太监投来的求救似的目光,反而朝着高高的灰岩墙头,略有担忧地问:“这可使得?”“如何使不得?”沈少堂一脸的严肃认真。原来,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并不准备从临海郡王府的正门入内,而是转向临海郡王府的偏墙角落里,准备让田小田和莫南风蹲于墙下,他好踩着田小田,从墙头上爬进临海郡王府去!真不是他这位堂堂大齐少帝脑袋抽风,而是面对夜里梦里,思里念里无数次的临海郡王府,他的心里,竟生出了丝丝惧意。他竟有些害怕,怕这王府当中的人,是否还有人记得他?是否还有人认得他?他的记忆中,已全无了父亲母亲当年的身影,而他们现如今,已变成了何等样子?他们还能认得出,自己是他们的儿子吗?若认得出,他们又会如何待他?是将他当作大齐少帝,只能伏地跪拜,还是他身为儿子,可以哭跪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当年是怎样的狠心!那时的他,不过三岁上下,虽然皇权在上、皇命难为,但是他们又怎么能咬着牙,便将他一个孤零零还在吃奶的孩子,就扔进了那种地方去呢?他们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一辈子的命运吗?他们就没有想过,他孤苦苦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皇权压迫,什么样的命悬一线,甚至,有可能就无声无息地……死在那大内皇宫?他们爱过他吗?他们疼过他吗?他们……想念过他吗?驴车一路走来,沈少堂一路上下忧思。默默思及此,竟忍不住数次悄然红了眼眶。虽然身为大齐皇帝,自是“孤家寡人”,但是十数年的孤苦生活,却依然让他觉得,自己不过就还是一个孤苦无依、漂若浮萍的孩子……站在高高的岩墙之下,仰望着生他送他的父母,他的心中充满了犹疑、矛盾、不安与复杂。所以,沈少堂不想贸然便直闯进王府去,才想出了带着所有人先爬上王府的岩墙墙头,往王府之中一探究竟的“好”办法。站在墙下,众人皆是怀疑的目光,唯有小皇后软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沈少堂的脸,默默地点点头:“好。即是公子如此决定,大家执行便是了。”田小田和阿宝面面相觑。到是莫南风一直看着帝后的表情。沈少堂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由刚刚的惴惴不安,竟因她的这句话,而微微地安心下来。沈少堂:“田小田,蹲下!南风!”堂堂大齐少帝的一声令下,轻功绝佳的莫南风已经以一个“窜天猴”的姿势,噌地一下跳上了高高的墙头。小太监田小田站在底下默默撇嘴:最没义气的就是你了,你窜得这么快,剩下我一个人在底下当垫脚石,你没道义、没良心、没同胞爱、没……哎哟妈也……田小田委委屈屈地还没腹诽完,就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