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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同坐是为不尊,可既然主都说了,从的自得照做,好在沾着伤未全愈的说法,不至落了话柄在人手里。看着一抹水蓝影子慢慢走近,衍墨暗地皱起了眉。这才是真正麻烦的……“少阁主,奴婢将点心和参汤送来了。”萦香笑盈盈的端着个红木托盘走近凉亭,将几样精致点心和一瓷盅参汤摆在了桌上。“喝了。”万俟向远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随意地说了句。“是。”拿过萦香递来的参汤,衍墨一口气灌了下去,总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怪异地紧。萦香在一边看着熬了把个时辰的参汤瞬间现了底,不由偷着咂咂嘴,这人敢情把参汤当毒药喝呢?血参,活血,止痛,伤后服用正适,只是若不加那味助眠养神的药物一起熬煮,就更好了。担的是侍卫一职,大白天里哪里可能休息,可也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允了自己坐着。不出一会,便会困得要死,只能死命撑着眼皮装出几分清醒。“奴婢早上去取药的时候,碰到珏盈与谭恒谈论曾公子的事,说是反反复复不见好,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几日,你去取药的时间都是早上?”“是,奴婢每日取药的时间相差不多。”终于按捺不住,算准了时间让话传来么?挑的法子倒是极为小心……尽管已经有了些眉目,万俟向远还是反复思索了半晌,才道:“衍墨,那日下的药,怎样?”方才还听得云里雾里,当下被话这么一问,衍墨总算明了了里里外外的意思,答道:“属下用的并非什么厉害药物,只是些不易查出的,略微多了点,有四五种,好起来稍慢,按理不会拖到今日。”果然……万俟向远放了手里的书,起身对着与自己一同站起的人吩咐道:“随我一同去看看……迟迟未好的。”“是。”用意再明白不过,衍墨跟在后面到了那处曾进过一次的小院。似是十分意外有人会来,曾云秋愣了半晌才想起什么,放了正待出手的白子站起来,“少阁主。”“少阁主和公子坐,奴婢去沏壶茶来。”与之对坐的丫头伶俐得很,说完便赶紧让出了地方。“今日我听芙焉说起在药房里看着你这儿的人了……身子好没好么?”看似不经意地捏了枚黑子在指尖把玩,万俟向远随口问道。“谢少阁主关心,不碍事……只是还没全好利索。”曾云秋点了点头,只一瞬的微愕却落入了万俟向远眼中。正巧那丫头沏好了茶,走上前,万俟向远接过,抿了一口,道:“去将谭恒叫来,怎么单单这么点病都看不好?”“是,奴婢这就去!”看似正替自己主子开心的丫头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出了门。看着那轻快出门的背影,曾云秋略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哪里是一直不曾好……分明是早就没事了,真是胡闹……不一会功夫,一个约莫二十六七的男人拿着个暗色木箱,跟在珏盈后面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负责在迟水殿中诊病的谭恒。谭恒躬身行了礼,道:“少阁主,曾公子。”“谭恒,你给云秋看过了?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好?”半是责备意思,万俟向远不冷不热道。“属下早几日给曾公子诊过,病虽来得厉害了些,倒没有什么大碍,服了药也有好转,偶尔反复许是天气尚暖,吃食没有注意好。……属下再给曾公子诊一诊脉。”见万俟向远点了头,曾云秋推卷袖口,将腕半靠于脉枕上。伸指搭脉,谭恒不由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几日曾公子的侍女不时去药房里取药,却并未急着要自己前来诊治,当下明了了一二。不过是些……“争宠”手段,揭穿自是不妥,于是顺着意思讲道:“少阁主不必担心,眼下正是冷暖交替之季,所以好起来慢些,属下过后再开几服药,应当没有问题,曾公子几日后便可痊愈。”曾云秋松了口气,心底对把脉的人多了几分感激,偷偷责备地看了眼角落里站着的丫头。本已算告一段落,可谁知听了解释的人并不买账,声音冷厉少许,责问道:“前后也近十来日了,谭恒,你当那药能当饭吃不成?”谭恒惶惶,赶紧接口:“属下知错,是属下诊治不力,少阁主息怒。”登时,屋里再无一人敢随便说话。所有的温和气氛被这沉默打散,半晌,万俟向远终于给了个台阶:“若是连个泻症也看不好,你今后干脆去找处地方守院子。”语间略停,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东阁死士皆习过医术,你去给云秋看看。”不知是不是错觉,衍墨觉得那眼里并无怒意,无奈轻应道:“是。”看得出已被识破,屋里几人脸色各异,不知想的什么。谭恒退后一步,眼观鼻,鼻观心,恭敬、谨慎地站于一侧不再言语。衍墨把完脉,已是了然,复又仔细探了探曾云秋腹肚,侧身回道:“曾公子没有大碍。”没有大碍?当真倒答得好!万俟向远暗暗一笑,既没揭穿了装病的,又没断了谭恒错诊,且还不算欺瞒自己,真正三不得罪的说法!几人同吞一口气,没想到这人竟刻意给留了几分面子。正文君是自可留25“没有大碍也是没好,再给云秋看看。”“是,既然曾公子服药不见好,不如试试针灸?”衍墨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腹诽道: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变着法子折腾人,恶劣至极……起初曾云秋还不动声色坐着,听到这话直接拧了眉。好好的,哪会有人愿意白白挨针的!可今日气氛实在奇怪得很,拒绝起来恐怕困难……“谭恒,把针给他。”这边,还不等有婉拒的言辞出口,万俟向远已经发了话。闻言,谭恒十分长眼色地打开医箱,把东西给准备好。接过谭恒递来的一套银针,衍墨转身对着面色不佳的人道:“劳烦曾公子解了上衣去榻上躺着。”‘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几字在脑内盘旋许久,曾云秋甚是无奈地解开衣带仰卧,面上十分诚恳地谢道:“有劳了。”万俟向远安然品着手里清茗,不露声色地将众人反应记于心底,未曾发觉自己竟对一向厌憎的试探、推测,少了些许烦意。衍墨左手按找xue位,右手拿起银针过火,稳稳在天枢xue落针,随后是脐上四寸处的中脘,一寸半的气海,动作十分精准、熟练。一直沉默的谭恒却对这行针手法大为疑惑,普通针灸用的无非那几种,可眼前……却极为奇怪,先不说下针力度与快慢与普通医者有异,单那捻转方法就十足诡异,似拨非拨,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