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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苏妹的动作,孙正德抬眸,正欲说话之际,却是突然发现了苏妹右颧骨处的那一点血樱朱砂痣。苏妹的肌肤本就白细,那一点朱砂痣仿若寒日里的一点红梅一般印在莹白溯雪之中,显眼而魅人。“这朱砂痣……以前可是没有的?”“一贯长着的,孙奚官怕是记错了。”微侧了侧头,苏妹与站在自己身侧的圆桂道:“王爷还未食晚膳,我去替王爷端膳食,圆桂你替我送送孙奚官。”说罢话,苏妹赶紧扭身要走,却是被孙正德给拦住了去路。“难得相聚,这怎的才说了几句话,就急着要走?”浑浊双目定定的落在苏妹身上,孙正德抬手就要去抓苏妹的宽袖。躲开孙正德那触在自己宽袖上头的手,苏妹暗暗缩了缩身子道:“奴婢天生忙碌命,闲不下来。”听到苏妹那对自己的疏离语气,孙正德轻笑一声道:“你呀,就是性子太倔,这有大好的福气,何必为难自个儿呢……”干瘦的手掌仿若秋寒枯败的干枝,突然一把紧紧的钳住了苏妹的胳膊。“孙奚官!请自重!”突兀被孙正德握住了胳膊,苏妹立时便蹙起了秀眉,神情嫌恶的往后躲避。“孙奚官……”一旁的圆桂看到这副场景,赶紧焦急的上前想帮苏妹,却是被那孙正德给一脚踹到了一旁。圆桂站立不稳,纤瘦的身子狠狠撞在硬石的青石板砖之上,发出一声闷响。“圆桂!”看到那被孙正德一脚踹倒在地的圆桂,苏妹心中焦躁,情急之下突然朝着那孙正德仰头开口道:“我已然是沂王的人了,孙奚官还是莫要如此的好。”听到苏妹的话,孙正德有一瞬怔愣,那箍在她胳膊上的手也略微放松了一些。注意到孙正德的动作,苏妹赶紧抽开了自己被孙正德抓住的手,然后疾步走到圆桂身侧,小心翼翼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没事吧?”替圆桂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苏妹轻声开口道。“没事。”圆桂轻摇了摇头,但那蹭在碎石扎根的地砖之上的手掌却是一片血rou模糊。“我看看。”抓住圆桂那只遮遮掩掩着往后缩去的手,苏妹蹙着细眉,从宽袖之中掏出一块巾帕,小心的替他系上道:“回去将上头的碎石收拾干净,再抹些药。”“……嗯。”看着苏妹那副认真模样,圆桂垂首应了,青稚面容之上却显出一抹隐匿的怪异表情。“苏妹,那沂王不过一个废太子,你真要跟他?”缓步朝着苏妹的方向走了一步,孙正德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孙奚官也知,奴婢性子倔,这认定了一人,便是一辈子。”抬眸看向孙正德,苏妹表情正经,一字一顿的道:“奴婢这辈子,只有沂王一人。”听到苏妹的话,孙正德暗暗紧了紧自己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声音尖哑道:“一个废太子,你真以为跟着他能有什么出息?”“废太子也罢,真太子也好,奴婢只认沂王这人,不认他顶上的头衔,奴婢欢喜的是他的人,因此就算他生于市井,奴婢也照样会欢喜。”说罢话,苏妹微仰了仰下颚,声音清婉道:“孙奚官,不送。”穿着宫装的女子端丽着身子站在昏暗的阴影处,身形纤丽,容貌清艳,那双眼,清婉若秋水,横波潋滟,透着一抹坚毅的倔强。“苏妹,你会后悔的。”怒甩宽袖,孙正德转身便走。虽然那沂王是个废太子,但孙正德却还是没有这个胆子敢明目张胆的动手。看着孙正德消失在房廊拐角处的身影,苏妹这才低缓的吐出一口气,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了身后的圆柱之上。吓死她了……“jiejie,你刚才说的话……”圆桂站在苏妹身侧,踌躇的道。“咳,自然是骗那孙正德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苏妹扭身道:“我去拿些吃食给王爷,你先去看看你的手。”“哎。”圆桂低声应了,看着苏妹汲着脚上的木屐,摇摇晃晃的拐身走进后庭。低垂着脑袋,圆桂伸手拍了拍宽袖,然后缓步走进了一旁的却非殿。却非殿中,炭盆已熄,四处阴冷,周旻晟依旧裹在被褥里头闭目养神。圆桂轻手轻脚的进殿覆上门毡,然后躬身伏跪于矮木塌前道:“主子。”被褥之中的人一点声息也无,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半点都未动弹。“那苏妹现今为止,确是无甚破绽,怕真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低垂着脑袋,圆桂低声开口道。被褥微动,周旻晟缓慢睁开了双目,里头清明一片,眸色却晦暗深沉。“防人之心不可无。”视线微动,周旻晟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圆桂那扎着一方巾帕的手掌,突兀勾唇轻笑道:“这巾帕上头的绿萼,倒是绣得栩栩如生。”听到周旻晟的话,圆桂身子轻颤,更加恭谨的将头颅垂地更低道:“刚才那奚官局的人来了,似乎是对苏妹有所图。”“哦?一个小宫女,有什么可图的?”点着身下的矮木塌,周旻晟双眸微眯道。“苏妹为避那奚官局的,便浑说自己是主子爷您的人。”点着矮木塌的手指微顿,周旻晟终于是将那盯在一点绿萼之上的视线挪开了。第6章烧着炭盆的却非殿中,周旻晟靠在矮木塌上,手边是一块沾着血迹的素白巾帕,帕角处的一点绿萼绣工精细,仿若原生。“下去吧。”沉静片刻,他朝着那圆桂低声开口道。“是。”站在炭盆处的圆桂躬身退去。却非殿外,秋风冷涩,细长的枯枝敲在木制的窗棂上,发出“啪啪啪”的闷响。苏妹端着手里的吃食,一眼看到那从却非殿里头走出的圆桂,赶紧上前道:“怎么了?”“没什么事儿,就是那殿里头的炭盆灭了,王爷吩咐奴才给点上。”看着面前的苏妹,圆桂抿唇轻笑道:“jiejie,天凉了,多穿些衣裳。”“嗯,我没事,你去吧。”轻弯了弯眼角,苏妹侧身绕过圆桂,往却非殿中走去。却非殿里头确是点了炭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拙质的黑炭散发出一股浓厚的难闻呛人味,萦绕在鼻息之间,让人不自觉的便敛目屏息。苏妹放下手里的吃食,上前将窗棂推开了一条细缝,这才反身走回到周旻晟的身侧道:“王爷,吃晚膳了。”说罢话,苏妹从那半旧的食盒里头端出一碗米饭和一小碟子腌萝卜。看了一眼那干巴巴的饭食,周旻晟也不挑,径直便端起饭碗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这腌萝卜是圆桂从外头要回来的,內侍监里头的人根本就不给咱们南宫送饭食了。”一边说着话,苏妹一边起身从那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