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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飞出了大漠。飞出大漠那只也没有飞太远。它在小镇上头盘旋一阵,最后落在一个大院子里。一只白`皙的手将鸟儿抓住,取下了它腿上的小小信筒。“师父,情况如何?”云崖子捏着那张纸,默默运气,纸张缓慢显出字迹来。看了纸条的内容,他很克制地笑了笑。“你们大师兄已经探出了进山的道路。”纸条的后面是项飞羽写的关于方振的事情。他说方振正在静池山中,可以用起来了。“当时送进静池山的孩子呢?”云崖子慢腾腾地说,都长大了吧。站在他身后的两位长者一副仙风道骨模样,闻言都点了点头。云崖子:“没被发现吧。”长者:“没有,都是沉默听话的好孩子。家里人受魔教迫害,死的死散的散,他们不会背叛我们。”“用起来。”云崖子说,“都用起来。”紧跟着鸟儿一路过去探查的清水客栈大厨拎着几扇猪rou回来了。他在那院子外走了一圈,人来人往的,里面的人也没听出外面有个探子。当天夜里乔清又骑马上了一趟静池山传递消息。让众人吃惊的是,云崖子居然已经来到距离静池山那么近的地方了。“说是那些人在镇上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但个个一副仙道模样,谁都没有起疑。看样子筹划了挺久。”乔清道,“别的也听不到了,那厨子功夫不行。”游飞雪嘿嘿地笑:“谁会起疑?和他们相比,我们才是不对劲的人吧。”于畅景没说什么话,看了左闲一眼。左闲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圣地下面的那条密道已经全都开拓了出来,他从入口走到出口,发现出处嵌在一面山壁上。那山壁又高又陡,偏偏就在洞口处密密生着繁密藤蔓,将那处掩得很周密。“密道不好走,而且因为道中怪石众多,方向全都朝着出口那边,出去容易,想从出口走进来却是极难。”左闲说,他也是绕了好大一圈,才经由流芳宫那边的山道回来的。“密道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于畅景说,“都转移走。”乔清没说什么,但游飞雪和左闲都没动。两人互相看了几眼,眼神里都是不舍。于畅景一直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软了下来:“飞雪,阿闲,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但不走不行,不离开这里,我们静池山上下数百人永远都是正道人士口中的魔教。”“那又如何?”游飞雪说,“反正当魔教也当了那么些年了,我不在意。”左闲说我也不在意。于畅景停了一会,像是在斟酌自己的语句。“我之前走了一趟南边。我没出过那么远的门,也没见过那么宽辽的世界。”他的声音有些落寞,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这个决定是不是一定正确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静池山太小了。它很好,可是它太小了。你们也好,我……我也好,都要去走走,去看看。那些高山深河,和这里是不一样的。外面人人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路上走,听戏喝茶,游湖泛舟。那是很好很好的世间天地,和静池山不一样。”左闲提高了声音:“可我就喜欢静池山!”“可是你能保证,静池山上下数百位弟子都喜欢吗?”于畅景隐隐地觉得心头痛苦,“他们中的许多人,在静池山出生长大,却从未有走出去的机会。飞雪,阿闲,你们应该明白,这不是我一时兴起的选择,是我爹一直想做却没有完成的事情。迟了很多年,我应该要实现它了。你可以说更喜欢静池山,我……我也喜欢静池山。但那是不一样的:我毕竟走出去了,我在这天地间也算潦草看过一会了。见识过才有比较,你也好我也好,怎么能在明知静池山前途岌岌可危的情况下,还要坚持拉着那些孩子陪葬呢?”他起身走到游飞雪身边。游飞雪眼圈已经红了。“我希望他们,还有你们都能清清白白活下去。静池山什么都没有,没有随处金子也没有大恶人。他们来了,就来了,很快也会走。”他说,“到时候大家都见识过外面的天地了,若是还想回静池山,那就回来。这里没有教主,没有护法,也没有卑下之分。我们仍可以在此处安静生活。”乔清觉得他说得很对,然而游飞雪却大叫出来:“你骗人!我知道的!你用这种口吻说话的时候都是在骗人!”他紧紧抓住于畅景的衣襟,语气甚至有些凶狠:“只有他们和我们吗?你也会走,你跟我和阿闲一起走。你会走的是不是?”于畅景没有回答。于畅景到方振的院子里找他的时候,方振还在夜色里练剑。他用的是随身的那把云霄谷的佩剑,剑光在月色下凛冽清寒,持剑的人身姿潇洒出招流畅,看得于畅景赏心悦目。即便对云霄谷有很多看法,他仍旧觉得云霄谷的剑法用起来是很好看,也很有用的。方振收了剑,抹了额上细汗,跑到他身边。“最近很忙么?”他笑着问,“我找不到你了。”“有一点。很快就不忙了。”于畅景拉着他衣袖走到院中的树下站着,“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方振:“你说就是。”于畅景:“你想回去么?”方振顿时一愣。于畅景说,回云霄谷。方振皱起眉头看他。他心想莫非于畅景知道自己跟师兄传讯,所以不高兴了?他那封信上什么不可说的话都没有说,即便时候被截下来了看到了,他也是坦然的。他说我不回去了,这里比较好。说出口之前他是想安慰于畅景,说出口之后看到于畅景脸上一掠而过的惊讶和喜色,方振心想干脆把它当真好了……可于畅景很快收好了表情,方振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两人默默站了一会,方振看出于畅景心里有事。他想到之前听弟子们说流芳宫有几个美貌护法公然到静池山来抢男人了,又想到那处维修了数日一直都没维修好的圣地,思考着究竟是流芳宫还是圣地里正在小心翼翼生长的桃子树让于畅景忧心忡忡。于畅景没说什么,扭头吻了吻他。方振很喜欢于畅景温和地触碰自己时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信任和依赖。这个吻很轻,方振依依不舍,拉着他的手凑过去,亲于畅景的脸颊。于畅景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在云霄谷那里的院子,真的能看到早晚霞光?”方振连忙点头:“能!很美的。”直到于畅景走了,方振都没搞清楚他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蹲在树上,盯着于畅景离开的背影傻笑。于畅景走到小路尽头,回头看了看。方振不知道他能否看到自己,但还是举起手挥了挥。于畅景的身影在远处定定站着,像一个僵硬又不舍的塑像。方振一直盯着那人走得没影了,才很舍不得地下来。他还没走回屋子里,耳朵一动,便听到院外又几道轻微的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