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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伤势,那一脚就踢断了他三四根肋骨,但听其呼吸声音,断骨并未刺破肺部。她低声叮嘱他暂时躺着不要乱动,以免断骨尖端刺破内脏,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更多东厂干事赶到,很快将三名袭击者都擒住了。芮云常走到她身边,朝她伸出手。她抬手握住他的,他拉她起身,察觉她手指冰凉,手在不停发颤。但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大兴的伤势极重,不能坐或站,只能平躺,移动起来要十二分小心,快找个床板或是门板来抬他。”芮云常回头叫来两名东厂干事,让他们按莫晓吩咐去准备东西。莫晓嘱咐完两名干事搬动大兴时应注意的事项,再回头看向芮云常,才发现他胸前衣裳破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中衣,中衣白色,很明显能看到有鲜血不断渗出。“你也受伤了!”她担心地低呼一声,急忙跨上一步,小心翼翼地拉开芮云常胸前衣料破口,伤口入rou并不深,但比较长,也需好好处理。她皱眉低头,从荷包里拿出一小瓶酒精棉球,拔开塞子:“伤口要先消毒,别感染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一点小伤,回去再弄吧。”莫晓微愕,方一抬头便瞧见他正低头凝视着她,眸色很深,并不是平日那种眼神。她愣了一瞬,轻轻一挣,他便放开了。身后响起一道女子声音,清亮而干脆:“禀督主,贼人全都拿下了,请示下要如何处置?”莫晓讶然回头,方才昏暗的暮色中,那道着红衣的身影她不及细看,只以为是元嘉,没想到却是个陌生的女子,听声音十分年轻,暮色朦胧中五官虽然有些模糊,但也能看出几分,这是个容貌出色的姑娘。芮云常淡声道:“全押回东厂,等我稍后来审。”“是。”女子领命而去。莫晓没瞧见姜元嘉,不由担心起来:“元嘉呢?他还好吧?”“好得很。”芮云常道,“他带人走另一条路去找你们了。”莫晓点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大兴的伤势较重,被抬去找骨科大夫正骨。余下的人里芮午只是受了些许惊吓,还有少许擦伤。葛大幸免没有受伤。他们便先回芮府。魏氏正不安地等在前院正堂,一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就快步迎了出来,瞧见芮云常兄弟俩与莫晓都安然无事,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芮云常方才一回家,就语气急迫地问她阿午和辰曦是否也在家中,听闻他们去了解典铺后一句话也没说,掉头就走。她极少见他如此焦灼急切,意识到阿午他们可能会出大事,她一直提心吊胆到现在,总算是等到他们都平安回家了。但看到阿午那失魂落魄的样,她知道确实是出了事。“发生什么事了?”芮云常只轻描淡写道:“娘,阿午方才差点被人劫走,有些许擦伤,你替他上点药。你们这段时日不要再出门了,我会派人过来的,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办就好了。”闻言魏氏更吃惊,急忙拉过阿午摸了摸他的头,看他蔫蔫的,完全没了之前的活泼神气,既心疼他,又庆幸他能平安回来,这便带着他进内院去了。芮云常吩咐葛大好生安置俞三家里的,葛大应了,自去办事。未免魏氏担心,芮云常回来时多披了件披风,挡住胸前的伤。见魏氏与阿午已经走开,莫晓小声提醒芮云常:“你的伤还没处理呢。”他回头:“去你那里。”莫晓点点头。到了里屋,芮云常脱去披风与外袍。莫晓取出镊子与剪刀,放在盘子里用消毒酒精浸泡。很快葛大媳妇送来了煮开的水、干净的巾帕等物。隔了这些时候,伤口的血已经半凝,与衣料黏在一起。莫晓先用剪刀替他把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再用巾帕蘸了开水,待其稍微冷却,一点点溶化、拭净周围粘结的血痂。芮云常默默低头看着她。她神情十分专注,眼皮微垂,浓密而弯长的睫毛时不时眨动一下,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或轻按或擦拭,动作轻捷而利落。指尖有一点凉,按在灼痛的伤口附近,这份清凉的感觉却是恰到好处的慰贴。将周围残余的衣料清理干净后,莫晓再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消毒伤口。做完这些后,她直起身道:“伤口不算太深,但比较长,最好是缝合,这样痊愈更快,伤口愈合后也比较平整……”芮云常只道:“你看着办。”莫晓抬眸望着他:“需脱了衣裳。”她想起当初芮云常发烧时,她只是要解开外袍帮助他散热,他却坚持不许的样子。那眼神,凶恶得犹如笼中困兽一般。他极为介意被人看到自己身体,也许不会答应吧……芮云常略一迟疑后,开始解衣,随着衣物褪下,露出坚实的胸膛,也露出腹上大片的疤痕。莫晓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烧伤或烫伤后留下的旧伤,疤痕已经完全愈合,与肤色相同,但表面凹凸不平,与正常肌肤迥然不同。“怎么会烫伤的?”他既然肯让她瞧见了,想来问一问也无妨吧?“很久以前的事了。被人泼了滚水。”他说得轻描淡写。莫晓却不由低低抽了一口冷气,她忽然想起小凳子说过,今上登基之前颇受兄弟们排挤欺辱,他也跟着吃了不少苦,或许这伤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小小年纪就净身进宫,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捱到今日这样。都看人前风光模样,谁知道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她没再多问,这样的事,谁都不会愿意再次想起,每一次都是伤口上撒盐。她取出一只小瓶:“这是麻药……”芮云常摇头:“不用。”莫晓又拿了瓶烧酒给他:“那就多喝几口酒吧。”芮云常异常厌恶地转开头:“都不用!你缝吧。”因麻药多有毒性,会影响神智,莫晓自己都不愿多用,因此并不是太意外他会拒绝,这才让他喝酒,好缓解缝合时的疼痛,没想到他竟连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