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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讨为生的人反而越是多,光是活跃于上海地铁一号线上的这一群专职乞讨的人员手拉手估计都能从外滩的这头排到外滩的那头,人们也是习惯了这群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哪怕你跪在Ta跟前把头都磕破了也不见得能打动几个人的心,人们都有一种共识,这群人是有组织的行乞集团,给钱给他们那就是助纣为虐了,决不能姑息。可尤未是谁啊,那心能比泡了水的棉花糖还软,听着有人唱着歌儿靠近了,已经习惯性地去包里面翻找零钱做准备了==高赟坐在旁边,看着尤未突然就去掏包有些不解:“你干什么?”“找点零钱。”尤未随口答道。“找零钱……”高赟正准备问尤未找零钱干嘛,就听着有人“噗通”一声在自己跟前跪下了,高赟很少坐地铁,对这群人乞讨的套路完全不了解,冷不防被人这么一跪,一时还有点儿那么不知所措,就听着那搪瓷缸子跟自己面前晃得“哐哐”作响,然后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尤未说找点零钱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这小家伙还是一爱心人士。高赟禁不住觉得好笑,此时尤未也终于从包里找出了三个一块钱的硬币,正准备扔那跪高赟跟前的小孩子的搪瓷缸子里,高赟立马出手按住了他。“怎么?”尤未不解高赟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做好事,心说人家一路跪过来也不容易,看这孩子面黄肌瘦的就知道平时一定总饿肚子导致营养不良,愿意给点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尤未是已经见识过了上海这座城市的人情冷暖,那颗本就圣母的心便更加爱心泛滥。这边,以为跪了这么大半天总算有点收获的小乞丐捧着搪瓷缸子也愣住了,明明都到嘴边的肥rou居然也能飞了,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尤未,颇有点儿你今天要是不给钱她就一跪不起的气势,小乞丐身后那男瞎子还特配合,更加卖力地唱着“……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mama……”( ̄▽ ̄)"就在尤未以为高赟也像地铁上其他冷漠的乘客一样想选择无视时,高赟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要给也不能给这么少,太寒碜了。”尤未那颗心啊顿时就被高赟这句话给塞得满满的,只见高赟放开了他的手紧接着就自掏腰包抽了两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出来塞到小乞丐的搪瓷缸子里,高赟这么大手笔让尤未更加目瞪口呆,然后高赟还特温柔地揉了揉那小姑娘的脑袋,用他好听的嗓音荼毒着祖国未来的花朵:“小朋友,记得下次要钱可不能再这么没技巧了,你这突然一跪会吓到人的,还有你这搪瓷缸子,不能老这么晃,声音多刺耳啊。”这下不止尤未,连带着整节车厢的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高赟,某人还浑然不觉,自顾自继续说着:“还有你们这音箱,效果这么不好,就算是出来要钱,也得放几首悦耳的歌不是?”尤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小乞丐大概也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出手这么阔绰的人,连“谢谢”都忘了说,拖着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干嚎的瞎子就飞快地溜了,生怕高赟后悔了会把这两百块钱给要回去==等人都跑远了高赟才反应过来似乎身上钉了很多道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本来出于对自身容貌的自信高赟早就习惯了走哪儿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但现在这些目光显然除了看他这张脸还有其他原因。“你……给的有点太多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也架不住尤未为高赟感到rou痛。听尤未这么委婉的语气高赟总算明白那些异样的眼光是怎么回事了,眼皮一抬慢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原本放在他身上的那些视线立马就缩了回去装作看其他方向,高赟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慢吞吞地说道:“你不懂。”“哈?”尤未眨巴着眼睛,是真没听懂。多年前流浪异国街头的悲惨遭遇确实给高赟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记,每每想起来都只能苦笑,但高赟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感觉到这次地铁之旅实在是糟糕透了,一言不发地拖着尤未就站到了车门边,等着下一站到站下车。尤未一心只以为高赟是被人盯着看得厌烦了所以才扯着自己面对着车门站隔绝那些不太友善的目光,等到被高赟拖下地铁尤未才反应过来下错了站,这还没到呢,怎么就给人硬生生扯下来了?“等一下,还没到呢!”高赟拖着尤未就要走,尤未只能反方向扯着高赟,眼看着车门关上,没好气地道,“你又受什么刺激了!”高赟被尤未扯着也能保持着岿然不动,只是微蹙着眉道:“突然又不想坐地铁了。”尤未一口气卡在喉咙那里差点堵住,高赟的脾气难捉摸他是知道的,但只要没跟自己扯上关系我管你脾气是好是坏呢,可这事儿它寸就寸在高赟是铁了心要黏着自己不放了。Tobetinued……☆、银河系的第038颗星经过几个月的接触,实际尤未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的,像高赟这样一个男人,对着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尚且能那么温柔细致体贴,如果他真的想方设法地要对一个人好的话,那么对方是很难不动容的,尤未也承认自己真的有了些许的摇摆。但尤未仍在后退,高赟逼近一步,他能后退三步,他知道自己不仅仅因为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还在犹豫不决着,更因为他内心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充满了太多未知的恐惧,身为仍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同志,要想谈一段细水长流天长地久的感情本就是一种轻易不敢去想的奢侈,自己心里所谓的那些坚持其实也不过只是想想自我安慰罢了,真的要想实现难度系数有多高他比谁都清楚。不能怪尤未太过小题大做和杯弓蛇影,确实有些发生过的事绝对能够影响一个人很长一段时期,即使已经时隔多年,再次提起,哪怕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一样会觉得钻心的疼。究其根本,谁还没点放不下又看不穿的过去呢?两人僵持了半晌,终于,尤未破釜沉舟般地扯了扯高赟的衣袖,淡淡道:“高赟,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有些事,或许真的只有彻底撕开才是明智之举,从始至终,尤未都没敢奢望过能和高赟产生什么交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高赟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眼前所有的假象都表示出高赟对他很有兴趣,但这也不过是假象而已,剥开表面这层假象,底下究竟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呢?尤未不想知道,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害怕知道。高赟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而后突然咧开嘴笑了笑,道:“好啊,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和你说。”于是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