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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了。他问犬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犬牙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老觉着不对劲,但到底不对劲在哪,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当他们快到边境的时候,犬牙找到了答案。他终于在等车之际扭头仔细看了看墙面——先前他不方便看,是因为上面大多数是店铺各种各样的招牌词和图画。他有了在鸦国和黑羽闹矛盾的经验,他知道黑羽不乐意他留神这些。但那些牛皮鲜中有一块颜色很不一样,犬牙已经好几次扫到它了,但以为它只是别具一格的广告,一直没留心。这一次他留心了,而他也终于明白他到底在担心什么。这是一张审判告示,上面有四个人的照片。那四个人全是之前狮国的高层,连犬牙这种平民都听过其中两个。每个人的头像下列出了他们的生平,以及他们累累的罪行。谋杀,叛国,反人类,贩卖军火,诸如此类等等。犬牙盯着其中一个人的照片,没法挪开目光。那人是狮国的军需处长,当年他就住在狼城。狼城人对他十分爱戴,因为他有权却不仗势欺人,有钱却不飞扬跋扈。每一年冬天他都会让人送救济粮到福利院去,那家福利院把犬牙养到了十四五岁。后来犬牙自己出来混了,也去他们的一个救助机构领过几次救济粮。他亲眼见过那个军需处长,那时候他和他夫人一起来巡查救助机构。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但犬牙对这个人的印象很好。当然不仅是犬牙的主观认知,客观来说,那人的口碑本来就很好。以至于过了那么多年,犬牙仍然记得他穿着西装,带着帽子的样子,以及他脸上的皱纹和被皱纹装点的笑容。时至今日,十几年飞逝,那个军需处长已经很老了。照片上他的头发几乎全白,面容也瘦削得可怕。皱纹重重叠叠像挂在木桩上的树皮,两眼也浑浊无光。他的罪行是反人类,寥寥几笔大致意思是说他花重金进行人体实验,为反人类武器的研究提供经济技术支持。他的判决是在上个月下的,而一周之后将执行枪决。犬牙眯起了眼睛,再看旁边的人。另一个是狮国的一支部队的总司令,虽然没见过,但那人的名号也一度响彻大江南北。而其余两人犬牙就都没见过了,看似比较年轻,但无一例外,都曾是狮国的重将。黑羽喊他了,黑羽说车来了,犬牙快点。犬牙愣了一下,跟着黑羽登上了汽车。黑羽问犬牙刚才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犬牙却一时不知说什么,他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隔了好一会,他突然转过头来望着黑羽,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认为狮国战士的身份到了现在,应该是功臣……还是罪犯?”第80章“我不是罪犯。”黑羽的声音有点大,前排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犬牙立刻不说话了,他得提防着周围的眼睛和耳朵。他重新把头转向窗外,吹着冷风,陪着黑羽一路走。但有些疑惑已经在他心里发芽,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即便继续往后走,他也不可能陪黑羽走到终点。在跨越蛇国的这几天里,犬牙看到了蛇国生活着两类人。一类人有着参天的大厦,零零星星几十人就坐享着一整大栋。那是些比鸦国所见的更高的楼宇,仿佛真如巴别塔一般通入云端。每一栋楼单独成区,几十层在地面,几十层在地下。外头拦着一圈的围墙,高墙墙面图腾繁复,仿若群蛇相互缠绕。围墙顶端是尖锐冰冷的铁艺栅栏,门前设立着一个小小的看守室。大门锁死,只留小门出入。看守室的人就负责小门的开合,偶尔有车到门口,他则摁下一个摁扭,高墙窄窄地开一条缝,长长的车便慢慢挪进去。与此同时,天台上时不时有直升机起飞,听闻餐馆的小老板说有钱人一般不会和他们去同一家超市,同一间餐馆。他们有自己聚会的场所,所以从顶层离开,不走平民路。另一类人则和餐馆小老板一样,一家好几口人挤在六十平米的房间里。他们住在城市周边,一排过去全是两层楼高的小矮房。冬天断电,夏天断水。一排十几户,共用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厨房。但按照小老板的说法,他们的生活算是好的。再往周边走,或者到一些旧城区的街巷逛逛,那一栋挨着一栋,歪歪斜斜相互倚靠的房子到处都是。楼宇和楼宇之间撑个杆子就能够到,上头挂满了湿漉漉的床单衣物,走在下头往天空一看,天空便是小小的一块,还下着洗衣粉味道的小雨。不过那房子值钱,因为在城里,地皮不多,寸土寸金。有段日子传言有钱人要重新规划那几个旧城区,按楼层给拆迁款,以至于两三年内,所有老房子都在往上加盖。底下是长了青苔的五六层,上面七八九层就连外墙都懒得糊了,红砖往上叠着,叠到顶了就垒一层隔热垫。也不知道是后来生意没谈成还是怎么着,真正被收购的旧房子也没几栋。其余的房子就这么七歪八倒、新旧交错,也不知道哪天就撑不住了,轰地一下把周边全压了。说到这,餐馆小老板嘿嘿直笑,犬牙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种幸灾乐祸。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明明自己就很苦逼了,看到更苦逼的还要再奚落一番。说他们仇恨差距,他们又喜欢在心里拉开这微不足道的阶位。说他们喜欢差距,他们又会以更凶狠的语气咒骂着住在高墙城堡里的人们。蛇国是病态的,这一次犬牙是真正地感觉到了。而狼国和病态的蛇国关系那么好,说明狼国也病的不轻。第81章其实在犬牙的记忆里,狼城人是瞧不起蛇城人的。因为蛇城人没血性,趋炎附会,投机取巧。有钱就赚,也不在乎是怎么个赚法。狼城人不同,狼城人好战,性子烈,但也直来直往,不遮不掩。犬牙在狼城长大,当兵后也没少吃自己性子直的苦头。那时候他最讨厌别人在他旁边叽叽歪歪,一般听不了两句,他就和人干起来了。一开始干赢干输是对半,后来基本上就是输多赢少了。何况有时候惹了不该惹的人,他是干完架抛到脑后了,有些人心里还惦记着,一连串的报复就能折腾得他几个月睡不好觉。十几年下来,他算是被打磨了不少。知道世界上的事无非就是“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两类逼事,往往忍一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过了。就连刀疤那鸟人,他也能和对方做个好朋友。而黑羽却没学会这套,他的执着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