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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阳光下融化了大半,公主殿下乘坐的牛车在积水的主路上慢慢前进,车厢上挂着厚重的布料以做防风之用。那布料花纹精美无比,材质高档,一路行来引得道路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发出赞叹的惊呼。渡辺佐和子坐在车厢里,握着桧木扇,听着车外人的惊叹,心里既得意又紧张。她回想着记忆中人见阴刀的面孔,却发现对方的形象已然模糊不清,完全想不起来那位曾经的未婚夫到底长什么样。只记得他身上常年带着让人窒息的药味,皮肤很白,身形高大却消瘦,手指冰凉。这一切暗示着病患的特征让人见阴刀在渡辺佐和子心中的形象蒙上一层阴影。打小起,她就知道自己要嫁给邻城的人见阴刀殿下,起初见到阴刀时,她是期待的。谁不喜欢温文尔雅,风姿卓越的贵公子,更何况在佐和子的印象里,阴刀长相也很出色。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曾经的未婚夫厌烦了呢……大概是从某次蹴鞠活动吧。佐和子记得,那次蹴鞠活动人见阴刀趁着难得身体状况不错也下了场,并向佐和子许诺会把胜利献给她。佐和子自然脸红心跳地答应了。结果……结果,蹴鞠到一半,人见阴刀就病发了。不但没有给佐和子献上胜利,自己还吐了一地,漆黑的药汤混含着食物的残渣,气味令人作呕,而人见阴刀惨白的脸孔也让佐和子害怕。后来她嫁给了渡辺翔,一个高大英俊,皮肤呈健康小麦色的英俊武士,跟人见阴刀完全是相反的类型。渡辺翔性格叛逆猖狂,屡屡顶撞佐和子的父亲,让渡辺城主又爱又恨,放在佐和子眼中这却是男子气概的象征。更不要说丈夫孔武有力的臂膀,浑身结实的肌rou……这一切代表着健康,力量的特征都让佐和子深深为丈夫倾到。然而世事难料,那样强大的翔君,最后还是输了,不仅输了,还丢了性命。真叫渡辺佐和子感到羞愧。尊贵骄傲的公主殿下垂下眼,一根一根展开手中的桧木扇,用雕着花鸟画的香扇半遮住脸,半合的眼眸中一片幽深。无用的男人。她在心中冷笑,想起当日看见翔君尸体而晕厥的自己,就忍不住脸红。那样没用的人,是不配成为她佐和子的丈夫。她向来喜欢的,倾慕的都是强者。嘎吱一声,一直摇晃得牛车停了下来,车厢外的议论声也已经消失好久,此时外面一片安静。在一片寂静中,渡辺佐和子身前的布帘被掀起,她的贴身侍女对她垂头恭声道:“殿下,到了。”身为战败的一方,自然没有资格让属于胜利方的人见阴刀在外等候。渡辺佐和子扶着侍女的手,走下牛车,毫无意外地发现等候在外面的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家臣。这些人她过去曾见过,那时候她是他们少主的未婚妻,这些人便一个个满脸谄媚地讨好佐和子,而现在,则全端着上级武士的架子,眼里透着高傲,斜睨着她。渡辺佐和子面沉如水,以扇掩面,既不动怒也不笑。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在好奇,许久不见的未婚夫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位打败了渡辺翔的白仁将军,听说他非常年轻,是不久前才突然出现在人见城中的外来者,很快便获得了人见阴刀的信任,并委以重任。这样一个人,也让佐和子非常期待。穿过重重拉门,走过层层房间,最后,在一众人的引导和簇拥下,渡辺佐和子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未婚夫,人见阴刀。果然是苍白的皮肤,黝黑的眼睛,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黑发被束在脑后,穿着纹付羽织袴,面容俊秀,神情温和,他注视着渡辺佐和子,目光平和,似乎完全不介意她曾经违背婚约嫁给他人一事。渡辺佐和子垂眼屈膝,向其行了一个大礼,再次直起身的时候,目光一扫,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亮色。在一片压抑的深色中,人的视线总是会不受控制地被其中唯一的浅色所吸引,更何况那是银色。比寡淡的白色更为耀眼,比混沌的灰色更加纯粹的美丽色泽。佐和子下意识朝那抹银色瞥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顿时让她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一个长相阴柔却极其俊美的银发青年正望着她似笑非笑,一双独特的紫色眼睛落在渡辺佐和子的身上微微弯起。细长的轮廓,深刻的线条,拥有无人匹敌的异色之美的青年,仿佛一颗璀璨的明星,在这一刻,将佐和子的全部心神都摄了过去。第57章不科学的战国(九)渡辺佐和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在她最深爱阴刀的时候,在她初见渡辺翔那会儿,都没有现在这种突然被击中心脏的感觉。在和那双紫色细瞳对上的刹那,世界上的一切都离佐和子远去,万物褪色,唯有那人的银发紫眼是永恒。是永远鲜妍如新的宝物。仿佛福至心灵,不需要别人介绍,渡边家的公主就知道银发青年是谁。他还能是谁呢,只能是——“白仁大人。”宇智波白仁,那个打败了渡辺翔的男人。呼唤宇智波白仁的侍女匆匆走到青年身边,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让银发青年脸上笑容加深,随后他站起身朝上首的渡辺阴刀微微鞠躬,便转身跟侍女离去。渡辺佐和子这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会嫉妒一个侍女。而嫉妒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侍女能靠近那个银发青年,让他笑得更加愉快……不过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捏着桧木扇的手指缩紧,扇面后的牙齿咬紧了下唇,渡辺佐和子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位大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门外,才不得不收回视线。目光一转回来,便对上了上首人见阴刀的黑瞳。渡辺佐和子心下一惊,一直砰砰直跳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还好人见阴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了佐和子片刻,便主动移开了视线。那边白兰跟着侍女来到了偏殿,刚才一直没看到的小野虎太郎就坐在那儿,面色阴沉,旁边的侍女静坐在两侧厢房中大气都不敢出。白兰却似乎没感觉到房中凝重的气氛,毫不犹豫地抬脚跨进去,同时笑道:“小野大人怎么在这里?之前阴刀殿下还询问大人去哪儿了呢。”小野虎太郎瓮声瓮气回答:“昨日不小心受了寒,身体不适,怕这幅病体吓到了渡辺公主,是以没有前去迎接公主殿下。”他猛地一顿,唰地抬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笔直插进白兰的脸侧:“白仁大人忘了与老夫的约定吗?!”白兰微笑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