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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那抹红色的身影。墨从安呢喃,“你也瘦了。”☆、六十个长公主突然间眼角开始发热、鼻尖开始泛酸,墨从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嵌在那张脸上是那么违和,他多想走到她面前伸出双臂,告诉她。“你的家还在,我也还在。”可霎那间心口处仿佛有一张大网慢慢地收紧,他眼前开始模糊,几近站不住身子。他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口处有什么在啃噬。城上原先的守卫们脖子上霎时多了一把冰凉的刀,场面已经被墨从安控制。城门慢慢地开了。“我来接你回家。”墨从安走到她面前,他仰着头,目光坚定。元梓筠目光呆滞,许久才嗤笑了一声,“家在哪儿呢?”这乱世之中,何以为家?有国的地方,才有家啊。他张开臂膀,微笑是那么迷人,“家在这呢。”他们离得有些远,可是元梓筠却看清了他眼中的柔情,让人想起那年他在桃花树下,满身的桃花花瓣,他的眼里装的,是一整个春天。可是此刻,寒冷的风像是利刃一样刮过元梓筠的脸颊,发梢在眼前飘过,模糊了视线。她紧紧看着他,没有说话。可他却笑容不减。最后是阿素先打破沉默,“你这逆贼又想玩什么花样?”她可还记着上次他给的一剑,所以丝毫没留情地拿起弓箭朝他射去。墨从安眼睁睁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箭矢没有动,甚至笑意愈深。元梓筠轻轻皱眉,飞快拿起弓箭射了一箭。阿素见自己的箭被元梓筠打偏,不禁脱口而出,“主子——”元梓筠抬起手止住了她想说的话。谁承想此时墨从安竟然单膝跪了下去,猩红的血漫出嘴角,元梓筠冷漠的神情顿时破裂。这时有几个墨从安从前的部下前来查看。墨从安不让,他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仍是笑,可是那笑容融进了多少苦涩才会那般牵强?他向前走了一步,“你要亲手了结我吗?”元梓筠被他的笑容刺痛了,他的话语更像是一把匕首生生地扎进她的心口。墨从安又说,“怀王已经死了,战乱结束了。天下还是元家的天下,皇宫还是你的家。”难怪那守城的人都被他控制起来了,元梓筠来不及惊讶就见一抹猩红又从他口中渗出,她淡漠的面具终于破碎,下了马来到他身边。清虚兀自感慨道:“抽丝蛊果然不可小觑。”元梓筠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一旦动情就生不如死,盖在他脸颊上的手生生地收回。墨从安抬头望她,眼中的满满的受伤。清虚下了马给墨从安查看一番,啧啧称奇,完了才在他身上点了几处xue道。墨从安身上的蛊虫被暂时克制,他这才好转起来,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可惜,他对待这个情敌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还是不怎么情愿地说了声,“谢谢。”元梓筠问清虚,“可有医治的法子?”“据说无药可解。”清虚揪了揪自己的胡子,等欣赏完了两人失望的神色才开口,“但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做到。”元梓筠听了睁大眼睛,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老头儿你到底有点用。”“……”言外之意是他以前很没用么。墨从安嫉妒得心中发痛,却不得不说了句,“拜托了。”清虚心里想,要不是我良心痛才不给你医治呢。“怀王死了?”元梓筠终于问出口。墨从安捂着胸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所有的叛贼都被镇压了,皇上在宫中等着你。”元梓筠那一刻的心情无法言说,一瞬间所有失去的东西都找回的感觉,就像是活在梦中,她不敢多做,生怕这梦早早地醒来。以至于墨从安想搂住她,她也呆愣地没有应和。墨从安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突然意识到,他那一剑终于有了报应,只是这报应太重了,他根本承受不起。他和她之间,就像是隔了皑皑白雪。他终于失去了她,在终于得到她之后。墨从安想起那时碧棠对他说,你中的,是抽丝蛊。他这一生,顶多会忌惮,却从不会恐惧。那一刻,他感觉到恐惧彻彻底底地侵蚀了自己。他害怕忘了她,比起忘了她,他更害怕的是,再也爱不了她。原来这世上,只有一个元梓筠能让他尝到恐惧的滋味。就算是她一颗眼泪,都让他害怕。所以他不爱她了,她该有多伤心。他日日夜夜在身上刻上她的名字,拼命告诉自己,你爱的人叫元梓筠,拼命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可这一切却是徒劳,渐渐地遗忘,渐渐地失去,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病入膏肓却束手无策的感觉,才是最绝望的。墨从安看着元梓筠策马而去,满脸落寞,他想,原来她的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么?是了,她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坚强,她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他怎么知道,元梓筠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为她走到哪儿他都会跟着的。可是没有。所以她又折返回来,俯首望他,“不是说要接我回家么?夫君。”他的眼睛里霎那间充斥起光彩。元梓筠噗嗤一声笑了,可是眼角却有湿热。从前的他对着自己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可是如今,怎么变得那么小心翼翼了呢?墨从安骑上马,和元梓筠并驾齐驱。“女儿好吗?”她离开孩子那么久,现在应该会走了吧,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这个母亲。墨从安点头,“很好。”就是跟他不亲。“梓文呢?”“也很好。”元梓筠最后问,“那你呢?”他愣了半天之后回答道:“也很好。”就是差点以为自己不能活着见你了。☆、六十一个长公主沉默半晌后元梓筠突然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她没看墨从安,明明是成婚多年的夫妻,甚至孩子都有了,说这句表白的话偏偏还是这么扭扭捏捏的。墨从安像是没听见似的也没什么回应。元梓筠纳闷地看了他半天,等着他回应等到心里捉急,心想以前那个说句话能把她堵得哑口无言,撩到腿软的光禄大夫去哪儿了?元梓筠若是脚掌着地,必然是气得跳脚了。墨从安实则是慌乱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赶路累不累?”元梓筠:“……”见她不说话,他又说,“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元梓筠:“还好。”墨从安:“哦。”气氛怎么好像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