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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的名字是高僧所算,命格已定,一字也不能改的。”南江帝待韩珣向来亲厚,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恕了二人的罪过,摆驾回宫去了。韩璧拉了拉jiejie的裙角,问道:“jiejie,你发什么呆?”“阿宣,你的话是对的。”韩玦弯眼一笑,其色灼若芙蕖,“皇帝果然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那时候,韩璧年仅四岁,懵懵懂懂,不知何为儿女私情,只是跟着韩玦一同笑着,甚为快活。不久以后。“阿宣,我要做皇后了。”韩璧趴在jiejie的背上,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懒懒道:“皇后是什么?”韩玦给他摇着扇子,笑道:“皇后就是皇帝的妻子。”韩璧点了点头,原来jiejie要出嫁了。“可是,父亲却不同意,他说,深宫难熬。”韩玦叹道,“阿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韩璧最恨他jiejie整天给他抛难题,打了个哈欠便随口问道:“做皇后有什么好的?”“能每天都见到他,自然是好的。”韩玦脸颊微红。“我不明白。”“阿宣,等你长大以后,一定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纵使关山难越,仍庆幸能与他萍水相逢。”“我才不稀罕呢。”韩璧说罢,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翌年,南江帝立韩珣长女为后,道是十里红妆,飞鹊临门,白玉流光。自此以后,韩家圣眷愈浓。同年,宋太后薨殁。南江帝自二十五岁登位以来,便深受母族制辖,五年来却始终隐忍不发,暗中积攥势力,直到宋太后病逝,他再无顾虑,动以雷霆手段肃清外戚,至此,以太后为首的颍川宋氏一脉气数已尽。另一方面,韩珣官拜丞相,长子韩瑗则自辽北凯旋而归,韩氏一门,风头一时无两,唯一遗憾的是,韩皇后入宫多年,始终无子。岂知欢愉在今夕,似水无痕,他朝难记取。韩璧其时已是八岁,常入宫陪伴长姐。韩皇后早已不同于当年稚颜少女,花钿步摇,凤冠华帔,然而笑颜一如往昔,灿若明珠:“阿宣,你又长高了。”“你每回都是这句。”韩璧牵着她的手,“大姐,兄长每天都逼我练剑,还说要把我送到赤沛去,你何时回家救一救我?”韩皇后苦笑道:“你再等等,jiejie过些时日再去看你。”韩璧只觉她又在哄骗自己,冷哼一声便跑到外头去玩了,独留下韩夫人与韩皇后对坐相谈。只是他跑出去没有两步,又折返而回,用手势命令宫女们都噤声以后,便躲在门后偷听了起来。韩皇后:“母亲,家中状况如何?”韩夫人叹道:“你父亲要我转述于你,如今韩家看似鲜花着锦,实际上却是烈火烹油,要你谨言慎行,切勿惹起陛下的疑心,毕竟,陛下心里还是敬重你的。”韩皇后轻笑道:“只要我不怀上皇子,陛下待我都不会变。”韩夫人哽咽道:“苦了你了,早知如此……”韩皇后喟叹:“即便早知如此,若是无力改变,不过让人平添忧愁罢了。”……沈知秋听到这里,已是懵了。暮夜之间,两人坐在地铺之上,韩璧身上披着厚被子,而那个身中寒毒的人反而若无其事地坐在他身边,韩璧看不过眼,边说着往事,边扯了另一张被子扔到沈知秋腿上。若是此刻有光,便能看见两个裹得紧紧的被团子,实在是滑稽至极,韩璧却懒得去管那些,横竖如今一片漆黑,谁也看不着谁。沈知秋问:“你大姐的话,到底是何意?”“陛下曾深受外戚之苦,自然最忌外戚,颍川宋氏该死,难道韩氏就不该死么?”韩璧冷笑道,“他刚登基之时,急于拉拢门阀势力,我父亲身为太子太傅,对他忠心耿耿,为他殚精竭虑,一心以为遇到了明君,虽知不妥,仍然把女儿许进宫中……”沈知秋动了动,离他近了一些。韩璧:“那时任谁来看,韩家都是一派繁华之景,然而这世上之事,无一不是水满则溢,盛极必衰。”沈知秋:“你们家出事了?”韩璧:“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韩璧十岁那年,他的兄长,辽北将军韩瑗因在京郊私自练兵,被南江帝当廷斥责,并命他停职下狱,韩珣身在当场,却不发一言。韩府中,韩夫人泪盈于睫地质问道:“瑗儿不过是与几个兵士在郊外打猎,这样也要受罚?”韩珣眉头紧蹙,叹道:“夫人,你可知伴君如伴虎?”翌日早朝,韩珣上奏辞去丞相一职,却无奈被驳。风雨欲来,自然不止如此。数日之后,韩珣被指为宋太后余党,辅以数封信件为证,韩珣自辩,帝不悦,下诏停职查办,一时人心惶惶。京城韩氏衰颓之景,已略见端倪。恰逢其时,韩皇后身子不适,太医言为郁卒所致,皇后恳求南江帝命韩璧入宫陪伴,以解忧愁,皇帝欣然应允。“阿宣,你是最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韩皇后轻声道。韩璧用力地点了点头。朝堂上已是血雨腥风,宫中众人怎能独善其身?一月后,宋太后冥寿,宋氏余党冒天下之大不韪,买通禁军统领,趁夜入宫行刺。是夜,火光漫天,血影浓重,京城驻军未至,刺客中武功高强者众多,精锐卫兵均聚于太极殿旁以保皇帝周全。另一方面,韩皇后所住的长秋宫亦是岌岌可危。……沈知秋:“此次行刺,我却是从未听过。”韩璧笑道:“这不怪你,如此奇耻大辱,陛下该是恨不得此生不要再提。”沈知秋问:“长秋宫被围,后来呢?”韩璧叹道:“天亮之前,叛党便被镇压,无一留下活口。”沈知秋点点头:“该是如此。”韩璧继续说道:“后来,陛下亲临长秋宫,却发现我大姐已经……”那一夜后,宫闱一片乱象,南江帝匆匆赶至长秋宫。长秋宫中一片死寂,宫人纷纷或死或伤,落英遍地,血腥味逸散而出。他推开殿门,却只见到韩皇后躺在地上,颈间留有一抹血痕。她死了。不远处的衣箱中,传来细微的哭声。那衣箱不算大,却恰好能放进一个十岁小孩,韩璧轻轻地抬起那箱口,见是皇帝亲临,才颤抖着钻了出来。“阿宣?”南江帝将身躯冰冷的韩皇后拥在怀里,神情茫然,“你jiejie怎么了?”“她、她死了……”韩璧终于痛哭出声,“有好多人要来杀她,逼她自刎。”南江帝用力捏住韩璧的肩膀,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韩璧只得哽咽着,